左少谦侧卧在床上,枕头被他抱在怀中,很早之前他就没有了枕枕头的习惯,睡觉也是紧紧夹抱着枕头。
从睡梦中睁开双眼,看向窗外。
木质窗轻轻晃动着。
起风了。
将外衣穿好,起身打开门。
冷风夹杂着雪花吹了他一身。
这是这个秋天的第一场雪。
鼻尖微嗅,寒冷减缓了气味的散发,他并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似乎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并没有发酵得太严重。
将门关上,拍打掉身上的雪花,又躺回床上。
一天只有两顿饭的他,必须要尽可能地减少自己的消耗。
加上外面冷的很,还是被窝里舒服。
慢慢地,他又睡着了,梦中好像看见了一个人,那是自己的父亲,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
突然,左少谦睁开了双眼,他感觉到自己的房门外站着一个人。
“嘭”地一声。
果不其然,是那送饭的奴仆。
左少谦佯装着浑身一抖,仿佛被吓到了一般。
之后发着抖从床上坐起来。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装的了。
只知道,他若是不这么装,这个奴仆绝对会每天变着法儿的折磨自己。
不过也要感谢这个奴仆,现在只要有人出现在他附近,即便在睡梦中,他也能马上惊醒。
“小少爷,用午膳了!”
冰凉的饭菜上还沾着几片雪花。
左少谦拿起筷子安心地吃了起来。
他知道,这个奴仆不敢拿自己的命做赌注,间接来讲,这个奴仆送的饭菜反而最安全。
和这个奴仆相处了将近五年,这个人的性子,他几乎摸透了。
惜命,谨小慎微,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的把柄,也不会让任何一个人抓住他的把柄。
即便是左少谦如此落魄,他也不会进行言语上的讽刺,即便是得意,也只是表情和心理。
左少谦和往常一样,将碗里的饭菜吃得一点都不剩。
之后便是去找自己的母亲。
雪停了。
不过今天他没有看到母亲,桌子上是昨天在读的《名家诗集。
鼻尖轻嗅,左少谦沿着走廊寻找着,看到了大夫人。
“少谦?怎的在这呀?正好老爷回来了,我带你去见见!”大夫人和蔼可亲,却没有让左少谦有任何好感。
行了一礼,转身准备离开,却被大夫人身旁的奴婢抢先一步拉住。
左少谦没有反抗,他清楚反抗并没有任何作用。
厌恶的眼神一闪而逝。
穿过长廊,他看到了自己的母亲。
还有,那个男人。
“见过夫君。”大夫人行了一礼,又道,“夫君许久不见少谦,定有些想念,我便带他来,给夫君瞧瞧,是不是长高了些?”
左进才看了一眼,并无言语。
左少谦将自己的仪容整理了一番,走到了自己母亲身旁。
大夫人坐定,神色间透着惋惜。
“夫君你是不知,昨儿个有个奴才,被大黑咬死了。”
“奴才罢了,那畜牲食了人肉,便也宰了罢!”左进才的神色中有些不耐烦,但也并未刁难。
“老爷,这可不是一般的奴才!”大夫人身后的奴婢发话了。
“住嘴!”大夫人神色一急,生怕自己身后的丫鬟说漏了些什么。
可是这样的对话,却引起了左进才的兴趣。
“让她说下去。”
“今儿早上,奴婢在那仆从身上发现了这个。”那奴婢从袖中拿出一个纸包,将其展开,竟是一方带着点点黑色的绣帕。
左进才看了一眼,并没有触碰。
那奴婢捏起绣帕两角,将其展开来。
绣帕上绣着梅花,加上这已经发黑的血迹晕染,竟也不失美感。
但左少谦感觉到,自己母亲的身体在颤抖,咳嗽也剧烈了些。
“这是谁的帕子?”
“是妾身的……咳咳!这帕子陪了我十几年了,前几日丢失,没想到是那奴才偷的。”二夫人有气无力地说着。
“那这上面的血迹又是怎么回事?”
“妾身的落红帕在房间的木匣里,咳咳!这帕子上的血迹,妾身不知。”
“将木匣子取来。”左进才面无表情,左少谦也瞧不出这个男人究竟有没有动怒。
二夫人的婢女赶紧出去取,左少谦心里有些着急,这明显不寻常。
没过多久,那婢女将木匣子送了进来。
“打开!”
空无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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