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义轻声说道:“段贤弟,进去再言,进去再言!”
段兴不解,但还是将张义请进屋内。
待得段兴将门掩好,张义便迫不及待的说道:“贤弟,你我皆是常侍的人,愚兄也不卖关子,如今你我身处险地,还是早日离开,返回雒阳为妙!”
段兴疑惑的问道:“张兄这是各自,弟从雒阳过来,乃是奉了父亲的命令与托付,要留在此处,重建段氏,远离雒阳是非,为何还要回去?”
张义说道:“贤弟糊涂,此一时,彼一时也。
这许勇乃是狼子野心,背信弃义之辈,贤弟若是留在这里,一着不慎,身死是小,族灭是大啊!”
段兴不悦道:“张兄这是何意?为何污蔑许君?”
张义冷笑道:“污蔑?嘿,你今日没看到吗?我们奉了常侍之命,前来请他带兵前往雒阳,许以高官厚禄,然而呢,他却不置可否,反而问我们来的时候有没有人知道。
他想做什么?无非是心中打算,将我们拖在这里,等到常侍与那些奸臣分出胜负,再做考虑。
若是常侍胜了倒好,他不敢为难我们,若是常侍他们显露颓势,那许勇,一定会将我们的首级交给那些奸臣,以做进身之资,贤弟啊,愚兄还好,可你身负段氏之未来,岂能将段氏置于险地,毁于小人之手?”
段兴听完,默默的考虑了一会,稚嫩的脸上,一张与其不符的睿智的眼睛闪烁着火光。
良久,他说道:“张兄请回吧!”
张义一愣,问道:“贤弟这是何意?”
段兴摇头说道:“弟不知道来的时候,张常侍跟兄长说了什么,但弟来的时候,父亲跟我说过,许君可以托付,无论怎样,段氏必须留在燕县。
大伯所留下的遗嘱也有言:许君忠义过人,重情重义,虽不许与我等是一路人,但只要我段氏不负他,他必不负我段氏。
所以,弟虽愚笨,但既然父亲和大伯都有叮嘱,弟又怎能违背?
今许君不负我段氏,我段氏亦不负许君。
况且,张常侍既然派兄长前来,那么,说明雒阳的局势并非尽在掌控,故而,与其回去坐以待毙,不如留在此处,相信许君!”
段兴说完,便将张义退出房间,临关门前,又说道:“张兄,看在你我日后或许需要相互扶持,弟再说一句,既然张常侍让兄过来,想必心中已经有了打算,张兄莫非觉得自己的谋略和心智胜过常侍?
再说了,既来之,则安之,与其在雒阳受尽侮辱而死,死在这燕县,倒也清净,不是吗?”
说完,直接关上房门,不理会脸色莫测的张义。
张义在段兴的门外站了一会,长叹一声,返回房间,只是,他恐怕是睡不着了。
次日一早,许勇便再次召集了两人前来,没有丝毫前奏,直接说道:“两位,许某经过一夜考虑,决定不参与朝堂中的事情,张兄,代许某谢过张常侍的好意。
不过,先前许某的承诺依旧有效,即庇佑张氏,段氏一族,张兄,你可回禀张常侍,只要他愿意将张氏迁往燕县,许某可以承诺,二十年内,只要张氏,段氏不违背许某所定之律法,则许某保两家之荣华。
纵然有犯法之辈,二十年内,亦不诛两家全族。
在此期间,若是两家有立下功劳,许某亦不苛重赏。
有功则赏,有过则罚,二十年内,两家不会血脉不会断绝,两家之财富,我许某及麾下,亦绝不会贪墨半分。
此,乃许某之诺言,许某可立书以证,两位觉得如何?”
段兴当即拱手拜道:“多谢许君,我段氏这就迁往燕县,日后,段兴就有劳许君照顾了。”
许勇看着段兴,他身上,似乎有着段荣的影子,当即说道:“放心,我许勇虽无霸王举鼎之能,但一早而九鼎,只是,家有家规,国有国法,还请段君约束族人,莫要犯我燕县律法,否则,许某有情,律法无情,虽不至于让段氏血脉断绝,但亦当诛首恶,绝不容情!”
段兴再拜道:“理当如此,无法则国难治,段兴自会约束族人。”
许勇点点头,看向张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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