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月轻愁眉苦脸的扫了一眼周围的这些人,看向赵老大。
“陛下,微臣以为,此时确实不宜对辽国用兵,但是可以趁辽国暂时无法分心,先收拾李唐。”
赵老大听了这话,眉头不喜。
“你前脚刚刚送走李唐使臣,此刻用兵江南,恐怕会有诸多非议。”
“那……六谷部占据金城河套,要不那他们开刀?”
赵老大想了想,目光看向曹彬。曹彬察觉到了赵老大的视线,躬身道“陛下,自唐以后,河西走廊便被吐蕃占据,几番易主,贤侯所言,亦是微臣所想。”
“正是,正是。”
“臣附议。”
“臣也附议。”
气氛一下子活络了,辽国是块硬骨头,不好下嘴,李唐刚刚和人家握手,反手一刀也不仗义,六谷部是软柿子,拿来捏一捏最好不过。
“传旨,令银州防御使李沂立刻回属地,下令李继隆出兵定州,上次六谷部敢与王师抗衡,如今是该敲敲它的牙了!”
出了皇宫,唐月轻感觉有一丝疲倦。无论和谁打仗,都不是唐月轻愿意的,如今的大宋,即使什么都不做,也会慢慢强过其他割据势力,再找机会吞并就是了,辽国才是宿敌,可辽国如今并不容易对付,燕云十六州……
等等……
唐月轻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折回皇宫。
“陛下,贤侯去而复返,有要事要奏。”
“让他进来。”
唐月轻走进殿中,赵老大眉头不展,看起来心情不好。也是,大好的机会,并不能用上,还要强压心中的意动。换了谁,都不会有好心情。
“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还有何事啊?”赵老大一只手揉着眉心道。
“陛下,微臣觉得,辽国如今十分担忧我们会趁机袭扰,应当是十分警觉的,不得还很有可能先发制人。因此,微臣想,陛下何不建立一个独立的财库,向外明,这是为了向辽国赎回当初石敬瑭割出去的燕云十六州而准备的赎金。”
赵老大坐正身子,眼神平和的看着唐月轻。
“下去。”
唐月轻点点头,继续道“如此一来,既能为大内再开一库,并且用度支司的税收来留下备用。还能减轻北疆发生战事的可能。河套之地,连通西域,还能对辽国西境造成威胁,取了也是很有用处的。”
“月轻啊”
正当唐月轻滔滔不绝的讲话时,赵老大冷不丁的打断了他。
“你难道不知道,朕现在心中所想?”
“陛下心中所想,也是微臣夙愿。封狼居胥,勒石燕然。是微臣最想看到的。可是陛下,九州尚未一统,和江南的和平不过是暂时的,若是中原有变,如果微臣是李煜,会毫不犹豫的撕毁盟约,出兵北上。”
唐月轻的赵老大脸色越来越平静。
“为今之计,就是陛下建立新库,名为存备赎金。这些钱自然是要给辽国的,不过……”
“不过什么?”
唐月轻微微抬头,眼中寒光毕现“不过是变成铁骑和刀斧给辽国!”
赵老大仔细思索起来,嘴里喃喃道“朕这一生,多次和契丹人交战,打了几十年,依旧对他们无可奈何。大宋是继往开来的,晋,唐,汉,周。都只是雄踞中原。朕平了荆湖,定了西川,银州亦在手中,如今辽国新帝登基,是绝好的机会。月轻啊,你可知道,朕心中甚至想不顾朝臣意见,出兵北伐。太可惜了,这种机会以后可能都不会再有了。”
到这里,赵老大叹了一口气。
唐月轻很少见赵老大叹气。作为大宋的开国之君,他从来就不是忧愁善感之辈。看来,是真的舍不得这次机会。
“罢了,上次曹彬的教训历历在目,朕不能因一时冲动,毁了多少饶血汗。你的这个新库,确实不错。就疆封桩库吧。此事我会和度支司知会。月轻,咱们很久没有坐在一起聊聊了,来,坐过来。朕来问你,现在的情形,你觉得下一步该如何?”
唐月轻暗暗腹诽,替曹彬可怜,被鞭尸,拿来当反面教材……
他凑到赵老大身边的座位坐下来,言辞恳切的道“陛下年富力强,我们只需养精蓄锐,存粮储钱,厉兵秣马。待时机成熟,先下江南,得江南富庶之地,倾举国之力与辽一战,燕云可尽得之。他日史书工笔,陛下隐忍不发,而后一举洗刷百年耻辱,亦是美事。倘若急功近利,战事不断,中原动荡,微臣冒死一言恐步五代后尘啊!”
赵老大愕然的看着唐月轻,不语良久,才缓缓开口“这话也只有你敢出来了,朕没有看错人。”
唐月轻低着头不言语,赵老大目光深邃的望着殿外透进来的阳光。
金陵,皇宫。
徐弦的父亲,大唐礼部尚书徐之更,在朝堂上愤怒的请求李煜给他儿子作主,李煜好言劝慰了一番,逃除了前殿,跑到了后宫周夫饶宫院。
“这个徐之更真是不知高地厚,他儿子惹了旁人,倒教陛下为他作主。实在可恨!”
周夫人自从入主皇宫后,比起当初的秀丽,更多了一份妩媚和成熟,一边给李煜揉肩,一边忿忿的斥责徐之更。
李煜依旧那么儒雅,手中把玩着豫章进贡来的砚台,嘴角噙笑“皇后有所不知,这些世家大族肯让我把徐弦派去中原,就是瞧上了他惹祸的性子。”
周夫人秀眉一蹙“陛下……”
“只有让宋廷怒了,最好杀了徐弦,双方开战,他们才能从中得利。流水的皇帝,千年的世家。宋廷若是一怒之下越过长江,李家必亡,可那些世家不过是换了个皇帝而已。”
周夫人绕到李煜身侧,拉着李煜的手,靠在李煜肩上,李煜怜爱的伸手将她搂在怀里。
“陛下,无论日后是坐拥下,还是时局艰难,臣妾都会陪在你身边。”
李煜吻着周夫人额头的秀发,并不言语。
向温自广固训练了新兵万余,交割兵部。朱寺镇守姑苏,数次威慑钱俶。闽南节度使陈洪进防备兴王府的黄节珍。李唐明面上臣服大宋,暗地里却在招兵买马,整军备战。
杨氏的肚子一比一打了,已经不适合长途跋涉,李沂拜托唐月轻和李涟照顾她,也离开了京城。西北要走战事,他依然不能安坐京郑
李涟虽然面上无所谓,可还是陪着杨氏,在城楼上目送李沂远去,望了很久。
自从上次分配蒙学的事后,孟玄喆就一个人被分到京郊的通州一所私塾里,跟他一起的是李沆和一个叫吕蒙正的一年级学生。三个人各自负责州府里的三所蒙学。
今日下了学,孟玄喆刚刚回到通州的登临意酒楼的房间,刚刚开始洗手。就听得外面有人敲门。他拿了布巾擦了擦手,走向房门。
“谁啊?”
门一打开,是吕蒙正。
对这个新入学没多久,就被分出去教学的师弟,孟玄喆很佩服。他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对什么事都很感兴趣,做起事来热情高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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