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卿席上,琴帝仍旧带着黑色帷冒,没人看得清他的真容。他稍稍正做了身子,众人只能从这些细小的身体动作来猜测他现在可能在想些什么。
顾予初坐在观礼台上,细细观察着这位传说中的高人,但除了有故弄玄虚并、沽名钓誉之嫌外没看出有何处值得世人对他如此推崇。
“那位琴帝看来起不怎么样嘛。”她跟言风轻轻嘟囔道。
“我也觉着,搞个帷帽带着是真人不露像的意思么?我觉得很傻哎。”言风表示同感。
“嘘,仔细听着,郑桑儿只有琴试排第一才有可能夺得花魁,咱们锁星宫去年就输给拂云殿,今年可不能在丢脸了。”隽娘显得有些紧张,手里的帕子已然被揪的不成样子。
“花魁有什么了不起的,退去奴籍,来去便自由了,即便自愿留下也是一年不能接客,岂不是亏大了。”言风见她如此,白了一眼。
“你懂什么?!花魁可是由国主亲封一品花侯。”隽娘推了推言风。
“脱胎换骨啊。”顾予初感叹道。
“那又如何,去年拂云殿的那个花魁,退去奴籍之后侍奉国主左右,虽然受宠,却被后宫的贵人娘娘们算计的死无全尸,所以说这花魁没那么好当。桑儿姑娘还是自求多福吧。”
“那是她自己不经事,怪不了别人。”隽娘丝毫没有同情之意,“若咱们楼出了花魁,那以后吸纳新姑娘入楼说词就是字字含金了。”
听到此刻,顾予初心中不禁佩服,看来能做成大事的,还是得重大局,轻小利。
琴试终于开始,分为上下两场。
上半场,由主评官在铜箱中五十支刻着古往今来名家曲目的木牌中随意抽中一曲作为题目,由四位轮番演绎,然后由宫廷乐礼官及琼州十家琴馆首席琴师评分决出参与最终场的两位名额。
在众人的掌声中,微胖的主评官捏着胡须,单手从铜箱中捞出一枚,由监官唱牌,规定曲目为直云霄。
接下来,四位姑娘分别出场,只见她们各个指尖流畅,扣弦如行云流水,好似都提前得知考题,苦练了许久。
但在行家面前,是真的琴艺精湛还是临时抱佛脚,其实是立见分晓、一览无余的。
最终,落晶及东方长喜落选,再根据之前三门比试的成绩,无需加试,本次的花魁之选的探花诞生,由东方长喜获得。
台下掌声雷动,晓钟楼的老鸨满脸红光,毕竟在两大花楼的面前能获得第三甲已是不易。相比之下,东方长喜却淡然无比。
落晶姑娘潸然泪下,胜败乃兵家常事这句话放在她身上起不到任何安慰作用,毕竟韶华易逝,这样机会很难再把握第二次。
台下开始了热烈的讨论,但铜锣一响,由立马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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