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套玄色的衣衫静静的躺在里面。启帧心中一阵温暖过后又是一阵酸楚。那一日晚膳,她定是看到自己穿着予心亲手做的衣衫才将这一样的贺礼默默的收了起来。
启帧解衣宽带,将那衣衫换上,不大不很是合身子。
他展开衣袖,端详了下自己,苦涩的笑了。
她拼命要从自己身边逃走,而自己却明明这般舍不得,却也不得不从了她的任性,旧案的种种真相是他们都必须面对的,只有解开了这个心结,今后他们才能有机会安然厮守。
但愿她能早一日想清楚回到自己身边。
启帧细细的搓磨着衣衫的每一个针脚,比起予心的手艺,这件着实是粗糙了些,可正是这样,才让她的心意更显得弥足珍贵。
意外间,翻开袖口,里边绣着躲在云朵之后的上玄月。
上玄月也是初月,她悄悄的把自己的名字绣在这么不显眼的地方,是盼望着自己知道还是不知道呢?
爱在心底,隐于表达,真是个傻子。
启帧推开门扉,踏入院子,抬头遥望天际。
夜幕弥散,月光皎皎。不知月下的另一头,是否有人如他一般的相思成疾。
彤城孤霞山顶,顾予初坐在火堆旁,也抬头遥望的婵娟。
她其实早就察觉背后有人尾随,想来朝阳长公主也不会如此容易放过自己,但自己按兵不动,不过想趁机揪出秦王府暗卫的踪迹,如此一来既不用自己的动手,又可彻底的摆脱启帧的控制。
前往赫和国需走水路,但彤城不是必经之路,只不过家宴那晚,张梦依与她提及在彤城与启帧相遇相知,于是自己便鬼使神差的来到了这个地方。
说来也是可笑,那个男人盘桓在他们两个姐妹之间不予抉择,尉迟旧案又欺骗自己如此之甚,可自己呢,竟然还是如此惦念难忘,顾予初深深的叹着气,拨弄着火堆,火苗璀璨,比起天上的皎月,自己就如着火苗一样,看似烈艳,实则不堪一击。
软糯的她逃出了三个人的纠缠,算是尽力成全了他与予心的缱绻情深,但愿从今往后,自己可以不负韶华,与他就次相忘于江湖。
第二日清晨,顾予初便启程下山横渡凌水,花了一颗金豆子,包了一搜渡船。男装着身,短剑随行,一路上并不扎眼,倒是这颗金豆子,让船家对她刮目相看。
想来,启帧这袋金豆子那里是什么盘缠,不过是用来追踪她引子。面对宽阔的凌水,顾予初坐在船头掂了掂钱袋,哼哧了一声。
在彤城她早就将金豆子以十折九置换成金叶子,只留下这一颗付给了这摆渡人。
说不上什么原因,就像一场你追我赶的游戏,东启之外,她到能见识见识启帧的真正实力。
“公子,是归家还是远渡?”船家见客人一直沉默,摆渡寂寞,于是便才开了口。
归家还说远渡?顾予初都不知道,九州之大,已经没有她的家了,江湖之远,又能躲过自己的真心么?
“归家。”顾予初回答到,比起远渡的凄凉,心中一点残破的希望到勉强可以为这独自飘零的落寞徒增几笔暖色。
“琼州现被北陵军马看管,不太平啊,公子还是小心为上。”船家叮嘱道。
“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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