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谋深算、波澜不惊的皇后,还是看似无争但与赫和有千丝万缕关系的韩王?
亦或者是凌子域那个混蛋。
但无论是谁,欺辱到荣王头上,皇后必然不会坐以待毙,启帧想着这把刀子还是递给皇后,省得自己费神谋划。
于是,启帧命肖远差人将此事透露给大理寺右少卿,皇后密切关注此案,定然会第一时间得知。
皇后势力之大,宁王此后需更加小心谨慎、低调处事,若是被皇后寻得的错处,必将一举击之。
秦王府及旧案各种事情交杂在一起,让顾予初很是烦心,又是一个夜不能寐的夜晚,她坐在回廊上好久才回了暖阁,而意外的是引环人不知何时潜入了她的在房中。
正值深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本有所不妥,但想着可能是有新的行动,便也不侨情这些。
“有何事?”顾予初整了整衣襟。
王衿玉只是静静的看着她,那眼神既陌生又熟悉,一改常态的开口:“我在好奇,你是否真心想为尉迟一门报仇雪恨。”。
顾予初大惊,引环人是如何知晓自己的身世?
启帧不可能告诉别人,就算是王衿玉偶然知晓,但断不会与自己如此直白的提及。
“你究竟是何人?”顾予初横眉冷对质问道。
“我是何人你不必知晓,你且问一问自己,是否当真对秦王没有任何怀疑。”王衿玉悠然的说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顾予初心中百感交集,是情爱蒙蔽了她的双眼,让她竟然忘记了自己未完的使命。
回启都一年有余,所见所闻,她并不是对当年的真相没有怀疑,只不过她更相信启帧,即使时间再长,也会许她尉迟一门久盼的昭雪。
但如今,被人如此质问,到真是对自己判断和信心有些迟疑。
“假他人之手,不如依靠自己,这个你拿着。”王衿玉丢了一块绢帛给顾予初。
“这是。。。真的?”顾予初惊愕,这绢帛不是别的,而是当年尉迟林被污焚毁怡贵妃与北齐王勾结的书信,也是让尉迟一门含冤灭门的导火索。
“当然不是。”王衿玉也是坦诚,“但却可以试探出启帧为你尉迟一门昭雪的真心。”
顾予初陷入沉思,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尉迟一门的冤屈皆系于当年的那封书信,不管这封书信是真是假,若真公之于众,必然又会掀起巨大的风浪,对于尉迟一门来说的确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但若不能一举还原当年全部真相,也可能会打乱启帧的计划,甚至陷他于不义的境地。
“你竟如此犹豫?也罢,尉迟一门的荣辱皆系于你一人之手,又与他人各干。”王衿玉很是不屑,说罢要走。
“你究竟是谁?”顾予初短刀瞬间架在他的脖子上,威胁道。
王衿玉没有说话,却笑了起来,从手里抛出一枚石子,顾予初迅速接住,也正在此时,他趁机用力推开顾予初握刀的手,飞窗而去。
顾予初随即追出,此人轻功深不可测,她跟着很吃力,最终还是跟丢了。
她站在屋脊之上,低头摊开手掌,又是一枚月牙状的石头,上门仍旧刻着一朵祥云,与之前在启帧书房发现的一模一样。
月光倾泄而下,顾予初侧脸朦胧,但却眉头紧锁,满面愁容。
难道景横还活着?而这个王衿玉到底又是何人?
之后的几日,顾予初时时刻刻都在焦虑不安中度过,自己到底该拿这封假书信怎么办?
不知会启帧,擅自将它抛出引发朝野质疑?
那明帝生辰当日确实一个很好的机会,届时,在众人见证下,明帝也许会迫于压力,下令重审当日之案。
但那时启帧该如何自处?
尉迟家蒙冤与怡妃旧案虽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就算当众被揭开,若他现下还无法证明怡贵妃的清白,又当如何?
旧事翻新,满朝文武会因他的生母是个大逆不道的罪人而越加怀疑他的别有用心,而明帝也会对他芥蒂更深。
但如果自己什么也不做,又着实愧对尉迟满门冤魂,若景横还活着,又该如何看待自己?
顾予初百感交集,或许她应该直接向启帧坦白绢帛之事,可正如王衿玉所言,自己心中的疑虑渐深,更害怕面对心中怀疑所向的可能,哪怕是万分之一,也会让她全然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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