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依贵妃微笑,轻轻抚摸着突出的肚子,低头不语。
“回禀圣上,是蓝昭仪在放纸鸢。”
“这宫里除了你,就属蓝儿最得孤之心。来人,把瀛洲进宫的并蒂珍珠步摇赏给蓝昭仪。”
张梦依本就与蓝美人不和,再加上自己有孕,她竟一枝独秀升了昭仪,更是不悦。
“圣上对蓝昭仪真是疼爱有嘉,若是日后蓝昭仪有孕,圣上是不是就不疼爱我们母子了?”
“尽说傻话。孤心中总是最看重你的。今儿个天甚是明丽,爱妃要不随孤出去走动走动?孤也早询了太医,咱们的孩儿很强健,若是母亲稍稍走动更是对胎儿有利。”
“被圣上这么一说,到是该走一走了,可干逛可有个什么意思啊。”
“那依爱妃的意思呢?”
“一只纸鸢扶摇天际甚是孤单,不如命人齐放千只纸鸢,为前线伤亡将士祈福,也庆贺封城大捷、东启昌盛。”
“爱妃的主意很是新颖。”
“臣妾有私心的,也想为腹中的孩子放上一只纸鸢,祈求他如圣上一般康健聪颖,只可惜臣妾这身子太笨重,受不了这疲累,臣妾看蓝姐姐的纸鸢放的如此之好,不如请她代劳可好?但若是劳乏了姐姐,圣上也别怪罪臣妾才好。”
“怎么会,为了皇储康健,这些都是小事。来人,明日起驾御岭。”
就凭着梦依贵妃一句话,隔日,宫中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前往启都宫城后围的御岭。
昨日,明帝宿在了蓝昭仪的向阳馆,这让张梦依更加不悦。自从自己有孕不便侍寝,明帝虽然经常来看自己,便不留宿皓月宫陪伴自己,明帝的魂就像被勾了似的,除了军国大事,便时时流连向阳馆。
想来这是她入宫以来第一次被逼至平分春色的境地,张梦依心中不免惊慌,她担心宠爱流失指缝,也担心受人暗算,日日过的并不安生。
御岭很近,皇后称病未能出行,明帝、张梦依等坐在连夜搭建好的看台之上。
春分之后,万物萌发,满鼻的青草香气,甚是清新。
蓝昭仪穿着玫红色的石榴裙,插着明帝新赏的珍珠步摇,更是娇艳明丽。张梦依挺着肚子,不免有些臃肿,看着纤细的蓝昭仪,更是掩藏不住的嫉妒。
“蓝姐姐如此好看,难怪盛宠不衰,今日恐要让姐姐劳累为圣上放飞第一只纸鸢,愿上天庇佑圣上的东启江山繁盛万年。”
“蓝儿有幸能为东启万年略尽绵力,不甚欣喜,又何来劳累一说呢。”
蓝昭仪轻轻拜佛明帝,便轻轻扯开了些棉线,身边的小儿郎托举雄鹰纸鸢开跑了起来,这春风也来的更合时宜,一会会,纸鸢便翱翔于天际。
蓝昭仪身后的少儿郎们也纷纷放飞了手上各式各样的彩色的纸鸢。
一时间,湛蓝色的天空上,纸鸢纷纷攘攘,各自摇曳生姿,很是壮观美丽。
蓝昭仪拉着棉线,慢慢的小跑向看台边,她回头娇羞的望向明帝,“圣上,快来帮帮蓝儿。”
“好!”明帝笑嘻嘻的迎上,站在蓝昭仪的身后,伴抱着她,与她一同牵扯着棉线,很是郎情妾意。
张梦依怒火中烧,但又不能表露,只得死死的握着椅子鎏金的扶手,青筋毕露。
她有心当着众人的面儿像差遣下人一样差遣蓝昭仪,为了证明自己在明帝心中的地位非同他人,可她万万没想到,这个狐媚子竟如此好手段,当着她面儿争起宠来。
张梦依气的突然站了起来,想下台阶抢了这为自己儿子祈福的风筝,却不料踩上了掉落在台阶上的东珠,重摔倒地。
众人慌乱,明帝命人赶紧送贵妃回宫,却在回宫的路上血崩流产。
南柯一梦,恍然即逝。
张梦依卧在软榻上回想当日的一时动气却毁了怀胎的六个月的艰辛与不易,不禁潸然泪下,她向明帝哭诉有人蓄意害她及腹中的皇儿,逼的的明帝软禁了蓝昭仪,命人仔细探查当日之事。
那东珠确实蓝昭仪头上那枚珍珠步摇上的,可蓝昭仪当日也确实未曾踏上那看台,这点明帝自己就可以作证,那么又是谁布好了这局,不仅仅害了即将出生的东启继主,又牵连着两位后宫宠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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