拟歌先敛,欲笑还颦,最断人肠。
柳树林外,棠叔不厌其烦地叮嘱道:“若遇到危险,莫要争强斗胜,切记要退回来,万事从长计议。若找到出路,便不必回来,只管逃生去罢!”
温苍道:“棠叔放心,我们有分寸。”
温苍、庾遥、幼薇三人拜别棠叔、红染、白福、白喜等人往柳树林里走去。
温苍一回头,隐隐看到棠叔木然的脸上似乎有两行浑浊的泪。
那便是将一生的希望和苦痛都凝在里头了。
三人走了半刻,身旁除了柳条再无他物。
幼薇道:“可能是我们想多了。这地方也许只是温庄主平日练功的所在,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温庄主怕练功时有人惊扰会走火入魔,这才不许其他人擅自闯入。”
庾遥道:“但是听棠叔形容那日温庄主的神色、行为,不像是那么简单。若只是怕人惊扰他练功,好声好气地同温夫人说清楚便是了,何苦要与自己的新婚妻子动武?”
温苍道:“想不到我父亲竟然是如此凉薄之人。为了玲珑山庄能够抵御外敌才求娶我母亲引为臂助,并不是出自真心。所以即使有一点事惹恼了他,都是塌天大事。”
庾遥和幼薇见他语气哀婉,也不便多言。
沉默中,三人只管分花拂叶地向前走去。
“章台柳,章台柳,颜色青青今在否?
纵使长条似旧垂,也应攀折他人手。”
突然,林深不知处传来一个女子吟诗的声音。
“好厉害的内力!”庾遥感叹道。
幼薇道:“只听声音便知她厉害?”
温苍道:“不错。此人内力深厚,收放自如,传音入密。她吟诗的声音穿透力极强,本可震慑整个玲珑山,但是只有在柳树林里,而且须得到了一定的范围才能听见。”
便在他三人说话之时,一团白影飘然而至。
三人定睛一看,只见是一个身着白色衣衫的女子,约莫三四十岁的年纪,虽然眉目如画却是面无血色。
“来者何人?”
温苍上前一步,说道:“见过前辈。我乃是这玲珑山之主,寻访先人的遗迹才到此处,不知前辈在此,多有打扰,还望海涵。”
那女子纤细莹白的手指本来交叠在一起,端正地搁在与腰齐平的地方,听了温苍方才所言,便开始不住地微微抖动。
“大胆!看你只是一个黄口儿,竟然也敢冒认玲珑山的主人欺瞒于我?”
温苍道:“不敢期满前辈,晚辈温苍,的确是玲珑山庄庄主。”
那女子道:“你姓温?”
温苍道:“不错。”
“那温举凡是你什么人?”
“便是先父。”
“先父?”那女子原本神色冰冷淡漠,目光中寒意逼人,如有积年的冰雪。听得温苍说“先父”二字之后,眼中之泪有如融冰之水,平缓静默地涌出。
温苍道:“前辈可是先父的故交好友?”
幼薇心中恨铁不成钢地说,这情形,怎么可能是故交好友?肯定是红颜知己了。
未过多久,那女子哀戚的神色便收了去,变得冷峻锐利,不可逼视。
“你是他儿子,想必是戴明晴那个贱人所生了?”
温苍怒道:“我敬你是前辈,你竟然出言侮辱先母!”
那女子闻言哈哈大笑,明明是笑,那声音却如西风呜咽,如泣如诉。
“死得好!死得好!”
“是可忍孰不可忍,辱我亡母,我与你不共戴天!”
温苍怒不可遏,抽出腰间的承影剑直挺挺地刺了过去。
那女子微移莲步,身形一转,足尖撩起丝丝轻尘,便躲了过去。
“也好,我便看看戴明晴教出来的儿子有几成功力!”
说罢,只见她长发一摆,露出背在身后的长剑。
剑一出鞘,瞬间便寒光四射。
轻风动裾,飘飘若仙,却步步都是杀招!
庾遥情急之下不免脱口而出:“温苍心!”
幼薇也是心急如焚,问道:“你可看得出这人的门派师承?究竟是个什么名堂?”
庾遥道:“如此上乘的轻功和剑法,我生平第一次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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