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高建国借着月光来到了二楼楼梯口处的一家门前,这应该就是他之前的家,看到四下无人,从袖口处掏出一根三寸来长的铁棒,在墙壁上轻轻敲打起来,耳朵贴在墙上仔细分辨,或许是怕吵醒里面的住户高建国敲击墙壁的力道很轻,一连敲了四五块依旧没有任何收获。小花子处于好奇也不再说话,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盯着高建国,没多久高建国半蹲着身子在一块暗红色的墙砖上连续敲打起来,像是确认什么一样。收起铁棒,高建国伸出双手用如同镊子一样夹着砖上的缝隙把一整块红砖抽了出来。把左手伸进砖缝里,高建国掏出一块白色的手帕,再次确认过周围没人这才掀开一角之后长舒一口气把手帕再次盖好塞到上衣内侧的口袋里。
把被他抽出一块砖头的墙壁复原后,高建国小心翼翼的离开了,等他离开后,老花子来到了刚才高建国所在的位置,轻车熟路的抽出那块刚被插进去的红砖。小花子依旧站在拐角的位置没有靠近,准确的说是不敢靠近,直到老花子从怀里拿出一枚银色的戒指塞到洞里又将砖头塞回去以后,小花子的脸上才渐渐有了血色。
小花子的问题解决了,老花子便又恢复到之前天作被子地作床的状态,除偶尔跟小花子逗逗闷子外,就这么一直在长椅上躺着。
“老花子,你知道吗?那天晚上咱们见到的那个鬼鬼祟祟的人被警局抓起来了。”小花子听警局里的人说,几天前警局收到了一封匿名的信件,信封上写着“包卜凡亲启“的字样,起初大家都没在意,正想要把信丢掉的时候,包卜凡出现把信件拿了回去,没人知道信件的内容是什么,不过当天下午警局紧急出动了一队人马,在高建国快要登机之时把他拦了下来,并第一时间从他身上搜出了张被白纸包裹的照片还有一封署名为刘兰芝的信件。信件不长,确详细记载了高家不为人知的过往。
四十年前的高大强是锅炉厂有名的技工,干活利索为人和善,不仅如此,这个待人谦逊的小伙子还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新婚的妻子第二年就给他生了一对双胞胎二字。从此以后,高大强更是每天没日没夜的辛勤工作,他觉得有自己美满的家庭做后盾,一切都是值得的。
随着两个儿子一天天长大,高大强夫妇也渐渐老去了,两个双胞胎儿子的性格确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大儿子高建军上学后结交了一群社会闲散人员早早的辍学在家,反倒是小儿子建国踏踏实实的一路上到中专毕业,在附近的学校里当起了老师。
事情发生在一个深秋的傍晚,满身酒气的高建军拎着酒瓶站在自家门口听到了小弟建国与父亲的对话,言语中透露出他好了两年的对象想要他父母搬到自己刚分配的小房子里,把这间大房子作为两人的婚房被高大强不由分说的拒绝了,性格懦弱的高建国显然是被自己对象逼急了,大喊着不同意就要高大强卖掉房子,自己跟他们分开过。高大强没有想过一向乖巧的小儿子会如此对自己,而此时满身酒气的高建军也回到家里,本以为会帮着自己管教建国的高大强没想到高建军开口的第一句话也是要他卖房子,要跟老两口分家,巨大的落差让高大强急火攻心一气之下抄起身边的菜刀嘴里嚷嚷着,不由分说与喝了酒的高建军扭打在一起,高建国看到父亲与哥哥动起手来,本要上前拉架却不想被高大强撞了个满怀,而父亲的胸口一把明晃晃的菜刀斜插着显得尤为扎眼。自己的哥哥在扭打中失手杀死了父亲,这是高建国无法忍受的,把父亲送到医院谎称自己回家时发现父亲倒在血泊里的高建国之后卖掉了房子辞去工作,一走就是近十年再也没有回来过,而高建军则变得本分起来,照顾着他的母亲。至于这封信落款处的刘兰芝正是他俩的母亲,这封信是刘兰芝写给高建国最后一封家书,被十年来偷偷回家探望的高建国藏到了家门口的墙壁里。当年高建国辞去工作南下G市也并非是他口中下海经商而是远走他乡躲避风声去了。
高建国本来就是个性格懦弱的教书匠,因为长期被哥哥欺负加上妻子蛮不讲理的欺压使得他渐渐变得心里扭曲起来,“又是一桩家庭闹剧引发的惨案。”包卜凡站在窗前感叹着,他知道这件事与刘远的死,小周的失踪并没有直接联系,并无直接证据表明刘远的死与高建国有直接关系,就连手中唯一有利的证据——刘远的怨魂也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还有那个给自己写信的神秘人,或许他还知道些什么,公园边高建国家的老房子的位置已经开始动工,不久后那一带就会被夷为平地接着后会无数崭新的建筑破土而出。把玩着手里被神秘人一同送来的银白色戒指,与在高建国身上搜出来一家四口合影里高大强手上带着的那枚戒指一模一样。作为一名扶民安魂的祀者,包卜凡觉得整件事情的背后还有着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入夜,泥泞的公园街道旁,在工地值班的柱子刚跟一帮工友喝完酒,摇摇晃晃的来到一台挖掘机旁扶着机器想要撒尿,远远的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在建筑的废墟里翻找着什么。“哎,我说,工地上不允许外人随便进入,你想捡垃圾去别处捡去。”看着自己的叫喊声不起作用,柱子快步走向老人。“我说你这个老东西,我说话你没……”一把抓住老人的肩膀,老人这才缓缓地回过头来,身前的人瞳孔涣散面色苍白,任凭柱子抓住自己,用干瘪的声音说道“小伙子,你有看到我的钥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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