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砰”的一声闷响，方渊又一次砸在了阻拦网上。

这一次他很有经验，稳稳地站在网中，静等急救飞船到来。

“为什么会情绪失控？”方渊扪心自问，十分不解。

明明自己只是想找个借口脱身，为什么会真的难受？

摇了摇头，方渊硬生生将怒火掐灭。情绪，从来只会坏事，是他最不需要的东西，

既然自己已经暴露，那隐藏实力便毫无必要。不如掀开底牌，先解决了眼前的难关再说。

按照计划，方渊又一次坐到了急救飞船的驾驶座上。

急救飞船在空中灵巧地倒转了一百十度，飞向红番。

……

……

和表面的伪装不一样，方渊其实是天才，一个无可置疑的天才。

从小到大，无论干什么，他都能比别人快上一步。特别是在武道上，这种优势更加明显。

其他人还在站桩找气感的时候，方渊就已经能驾驭气血，搬运周天。

更别说各种拳法、腿法、剑法、刀法，他更是一学就会，一用就通。

等到上了初中，周围的同学纷纷开始觉醒，而他也被确诊为天选者。

要换了别人，这可能是晴天霹雳。不能吸纳灵气，对修行者来说，简直是无期徒刑。

但方渊不一样，他是武道天才，天选者对他来说，根本不叫事。

因为武道在一阶修行的时候，并不需要灵气。再说了，他也不认为武道的神功妙法会比仙道差。

而且跨过仙凡之界后，武者能够千变万化，天选者的眷顾不攻自破。既然自己注定要证道三阶，那就算不能吸纳灵气，又有何妨？

自己的天才完全可以弥补灵气上的缺失，而且还绰绰有余。

所以即使大家都拥有了千奇百怪的天赋能力，方渊依旧稳如泰山。

暴揍完一批不开眼的小毛孩，方渊恩威并施，再一次建立了自己的统治。

接下来可以想象，作为校园霸王，方渊的生活有多愉快。

拉帮结伙、排挤老师、欺负同学，满学校找乐子、搞恶作剧，凡是你想得到的坏事，就没有他没干过的。

但好日子总不长久，当那群穿着白大褂的成年人如潮水一般涌来，一切都改变了。

无穷无尽的抽血、拍片以及穿刺，再加上不服从时的威慑，冰冷的社会给他上了刻骨铭心的一课。

让一个十二岁的少年，一动不动地躺上三、四个小时，然后周而复始，永远见不到尽头，这是何等的残忍？

他至今还能清楚地描述核磁共振扫描仪里若有若无的味道。那是他再也不想经历的枯燥世界。

所以从京城到鹏城，野蛮生长的方渊被磋磨成了一块温玉。

以至于后来被班主任庄嫣收养时，他也只是浅浅地一笑。

检查还在继续，不过慢慢从每天变成了每月，继而又降到每年。

同时消失的还有形形色色的研究者，定时来研究他的，只剩下了笑里藏刀的三角眼周永乐。

虽然还是要不断参加实验，但这对一个孤儿，特别是曾经被当做实验动物饲养的孤儿来说，已经够好的了。

但快乐的日子并不长久，十三岁那年，他趁着三角眼离开实验室的机会，偷看了自己的检验报告。

从无数的专业术语中，他勉强记住了几个词组。

庐舍，灵魄，长生。

早慧的少年，很快就将时常来看自己的红袍老爷爷，和这些词组联系在了一起。

不过他什么也没有说，因为这个红袍老爷爷是自己妈妈的祖师。

他能说什么？他敢说什么？

当方渊明悟自己命运的那天，他寒彻心扉，戴上了面具，从此再也没有摘下来过。

“唐宋和颜伊都只不过是追寻着面具而来的人罢了。当他们见识到真实的我后，肯定会弃之如敝履吧。”

面具戴久了，有时候方渊也觉得自己也变成了平庸的人。

什么都一般般，性格一般般，成绩一般般，长相一般般，除了朋友不一般以外，他什么都一般。

这是他刻意塑造的形象，绝不引人注意，绝不当出头鸟。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他太明白了。

因此所有的考核，方渊都维持在平均线以下一点点。

时间久了，以至于连唐宋和颜伊都认为他是个废物。

往常三人组行动的时候，他们都自觉迁就着方渊。

除了认为他是个弱者以外，还能有什么解释？

不过现在，他受够了。

“去红番！”

方渊粗暴地撕开上衣，露出盘虬卧龙般的肌肉。

他的万劳动点，有一多半是在红番的地下擂台上赚来的。

别误会，他从来没有大杀四方过，给新人当踏脚石，给高手当沙包，这才是他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