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净一积极地解释着,眼睛睁得很大,极力地在表示——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你看我眼睛,眼睛骗不了别人还骗不了你!
亦玖露出一副姨妈笑,笑得净一脊梁骨直冒寒气。
净一半夜口渴,开了几次灯,还是没亮。
停电了。
她手贴着墙往下走,在冰箱里找出水,喝了几口,觉得甜得很。
回到大厅,她听到有杯子放在玻璃茶几上的声响,清脆悦耳,她蹑蹑地走过去。
温温的月光下,有个人背她而坐,食指和中指娴熟地夹着烟,正慢慢地往外吐着白色的烟圈,倒给夜色平添着几分静谧。
净一站在那,心里很奇怪地带过一丝痛楚,那里,有点压抑。
净一走了过去,坐下,“原来,你抽烟······”
她只是不明白,这么多天,他居然能够隐藏得这么好。
亓官依旧冷冷的,没有理会她的话,闭着眼。
烟体上,有一条黑圈,像绅士的领结,一串串很凶的味从里面冒出来。茶几上还放着半盒烟,黑白绿的色调,似一种美国烟的外表。但具体,净一也想不起来了。
净一没大闻过烟味,即便是那种花香的,也不习惯,她皱了皱眉头,从亓官手上拿下那支燃着的烟,摁灭在陶瓷烟灰缸里。
“如果有一天,一位与你年龄相仿的男孩站在这里,说可以帮你,你就让他留下……一一,记住咯,别开错门。”
那年,她十岁,还不懂,但记得,爷爷很慈祥地说着,像别人的爷爷给自己的孙女讲笑话,也许就是爷爷的那句话,净一才会对亓官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
亓官睁开眼,眸子里有些血丝,大概是没睡好的缘故,他看了看烟缸里烟的残肢,伸出修长的手指,又拿出一支,想要点燃,“啪”地响,蓝色的火焰照在亓官脸上,很是鬼魅,只是他的手上,怎么带着一副黑丝手套。
净一素素地说道,“少抽吧,不好。”
亓官叹了口气,掐灭手上的烟。
“你可还记得它?”亓官拿出一块绢帕,上面,绣着一个“水”字,跟自己的那块很是相似。
“我怎会记得,又没见过?”净一不露神色地移开视线。
彼知己,己却不知彼。
“如果,你想记得……你会记得的。”
亓官的声音,是忧郁的,在净一的心里,也曾有一位男子,用这种声音和这种表情跟自己说话,如果有灯光,她定可清楚地看清楚亓官现在的表情,就是那种表情,那种熟悉的表情。
净一愣了愣,看向亓官。“你今天好奇怪,倒不像你了,还以为你是双面人呢!”
“你,跟我很熟吗?”温润的话语,让净一很不适应,说的这是什么话,好像跟他很熟是犯罪似的。
净一没有回答,二人沉默。
风吹着窗户,发出“哐哐”的声音,一道月关照进来,像白炽灯光照在净一白净的腿上,她看着亓官冰冷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从头到脚地打量着。
亓官起身,慢慢靠近她,拿着戴黑丝手套的手,轻柔地抚摸她的鬓角。他的目光还是那么冰冷,可是净一能够感受到他手心里传来的柔和的心跳。
净一感到很不适应,动了动身子。
“别动……”亓官小声地说着,并缓缓地靠近净一的脸,他的手在净一的脸上磨裟,颤颤地手指,接触着净一敏感的肌理,两个人的呼吸近得可以交融到一起,净一呆在那里,一动不动,空气开始变得急促……
“上去睡吧。”亓官突然说道。
净一点点头,踉踉跄跄地上楼,这时,灯忽然就打开了。
“这么黑,不会开灯?”
亓官站在楼梯口,叹了口气。
净一急了,这是亓官羽,那刚才的那位,又是谁……
“亓官,我刚刚见到一位,跟你一样的人,他、他、他……”
亓官眼角一丝震惊迅速消失,他捏了捏净一的手,见她满手的汗。
“没事,是个梦。”
亓官眼眸略闪,煜煜垂晖,令净一心中稍稍安定。
“亓官”
“嗯。”
“我看到,他就坐在那。”说着,指向那边的沙发。
“是吗,说什么了吗?”
“他说……”对,他说了什么呢?怎么一句都记不清了。净一觉得那个人的影子离自己慢慢远去。
净一嗓子发紧,渴得很,“水……”
刚说完这个字,亓官手上却加重了力道,死死的握住净一的手。“他还说了些什么,你都知道了什么?”亓官语气很重,第一次,他这么生气,让人害怕。
“不……不……不记得了,渴,水!”
亓官倒了杯水给她,透明的杯子,无色的液体,近于虚假的画面。
“晚上别喝太多的水,你刚刚睡着了,是梦而已。”
听他说的,净一倒是想相信那只是梦,可是,自己身上残留的烟味,是骗不了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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