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静好反问:“我是晚辈,如何干预她二人的事情?得老夫人处理才算妥当。”
“可依着老夫人的脾气,怎么都要看着秦家的面子处事。”
“妯娌反目,二夫人这点伎俩,都不需要大夫人抬出秦家的颜面,顺手就能处置了。”
白静好已经预感到了局势,想了想,还是对外把是尔鸢喊了进来。
“小姐有何吩咐?”
“你去前院的鸿鹄阁,悄悄找了新桃,跟她说时机已到。”
尔鸢最近让乔妈妈训斥了多回,又处处被暖月压了一头,懂规矩多了,闻言也不追问内情,点头就出去了。
乔妈妈有些惋惜,长叹了声说道:“这步棋,本来是为二少爷准备的,如今放出来,倒是可惜。”
“以二夫人的能耐,是斗不过秦氏的。若这时候秦氏不出点错,就算老夫人想要平衡内宅,也没理由不把中馈之权交还给她了。”
白静好分析时势,明白道:“如果这家还是让大夫人只手遮天,她又得空来对付我了,还不如让她为这些事抽不出身。”
“大少爷还未娶亲,就算是闹到老夫人那里,新桃的下场也好不了。”
白静好翕了翕眼,“这本就是她自己的选择,若非那日我巧着遇到,她早就在府里闹开来了,我不过是为她择个良机而已。”
她话落起身,“这场戏想必要唱很久,我练字乏了,午睡会儿,等暖月回来就叫醒我。”
乔妈妈应是,伺候她去了内室休息。
暖月过了两个时辰才回来,进屋禀报情况:“二夫人拿了账目和铺子管事们的供词说大夫人私吞公银牟利,老夫人本来气得不轻,谁知大夫人反将一军,说这些都是二夫人为了把持家权,故意买通管事陷害她做的假证,而那些本来随二夫人去含饴堂的媳妇子们也是当场改口,都纷纷附和着大夫人承认了……”
意料之中的场面,陈氏冒进,终究是栽在秦柔手上了。
白静好抱着苏绣红梅的木棉引枕坐在榻上,睁着双眸漫不经心的问:“二夫人陷害不成,反落了个栽赃大夫人的罪名,老夫人定是气急了,可有什么处置?”
“出了这种事情,老夫人当然生气,当场就收回了二夫人掌家的牌子。大夫人敬献两株百年人参,说是前阵子特意回侯府让秦侯爷花重金寻来的,向老夫人赔罪。”
白静好嘀咕道:“她倒是聪明。后来呢,老夫人将对牌还给大夫人了吗?”
“听说原先是打算还的,谁知这时候大少爷屋里的新桃跑了进来。”说起这话时,暖月面带唏嘘,还朝房门外看了看。
白静好应道:“我记得这个新桃,是鸿鹄阁里的大丫头,和她姐姐竹桃服侍大少爷好些年了,也经常进内院走动。”
“就是这个新桃,她浑身是血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求老夫人救她性命……”
白静好明知故问:“她是家生子,又得大少爷看重,素有体面,这是为何?”
“新桃说自己有了大少爷的骨肉,自知命薄不敢妄想,愿意听话喝药把孩子打掉,只求大夫人能饶命,请她别像处置竹桃那样把她卖到青楼,生不如死的受尽屈辱死掉。新桃说,她要死也要死在清清白白的地方,不能让她爹娘承受第二次丧女之痛,再被戳一辈子的脊梁骨。”
竹桃新桃姐妹的爹娘是府中的旧仆了,曾经在老太爷的外书房里听用,虽不是最得脸的,但做事勤勤恳恳,老夫人很有印象。
她这辈子夫妻顺遂,家宅安宁,对待下人也是极宽厚的。听完新桃的哭诉,又见她流了半身的血在自己庭院里,触目惊心,当差就恼了,沉着脸诘问长媳。
秦柔莫名其妙的受了一通训斥,眼看着即将到手的对牌就这么失之交臂,等走出含饴堂的时候脚步都是虚的,紧着自己身边的人问道:“新桃这小蹄子什么时候有了身子,我又何时让人去给她送了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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