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75章 演武场操练(1 / 1)空晴羽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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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这段日子里,鸿安顿好部族中的老弱妇孺,就带着三十七个少年猎手,与榆棢驻扎在下城的演武中。

演武场是操练战士的所在,所辖于金正蓐收。虽然蓐收不待见榆棢,但对鸿颇为欣赏,操练猎手又是为神农氏南征有巢部,属于家国大事,因此他立即为少典部的少年猎手们划开一片区域,供其专心操练。

而他也很好奇少典部有什么战阵之法,于是每日也都来到演武场,远远地观摩。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鸿所制作的弓箭运用于实践,只见那武器由竹木制成,十分轻巧,但射出去的竹箭却力道强劲,甚至力气大一点的少年,以较大的弓所射出的箭,竟还带有破空之声,十分迅速,他自问以自身的武技,也很难躲避这竹箭近距离的发射。

而鸿还为少年猎手们准备了十多个木板架在演武场中,木板上点了一个大红点,并要求猎手们尽量每一次都将箭射进这个红点中。

蓐收暗想,这一定很难。

果不其然。起初,只有几个猎手可以每一次都将箭射在红点上。但出乎蓐收意料的却是,其他三十几名猎手虽然没有正中靶心,可竹箭每次也只落在红点的附近,并没有射出木板的范围。

蓐收暗暗惊叹,这些少年猎手应该是在狩猎的过程中,对这种弓箭的用法十分熟悉了。他也从中看出这弓箭的奇异之处,而这自然正是少典部以区区数百人的微弱部落,竟能驰骋冻土荒原的原因所在吧。

不过更令他惊讶的是,过了几天,当所有猎手都能做到每一次射出的箭都击中红点时,鸿撤下了那些木板,随后又叫人搬来了数不清的小木板,每一块只有巴掌大,堆积在演武场中。

而后,蓐收看到鸿不断地将这些木板扔起,让这些猎手却射击。起初是一块一块地扔,待到每一个猎手都能随心收发,次次射中小木板中央的红点时,鸿又开始每次扔出两块木板,如此递进,直到半空中出现七八块木板,少年猎手们也能随心连发七八箭,皆中靶心,这持续半个多月的训练才告一段落。

看到鸿如此训练猎手,而那些猎手对于鸿的命令也是令行禁止,整齐划一,蓐收不禁对少典部刮目相看,更是对鸿这个毫无萨满之力的少年,产生了深深的欣赏。

这孩子不依靠权势和惩戒,竟能令部族中的少年唯他马首是瞻,颇有君主的风范,或许少典部在他的带领下能够再现从前北伯之辉煌。但愿他能听我之言,不敌有巢部时保存住少典部的力量。

就在蓐收于内心赞叹时,鸿的心中却颇为沉重。他眼见着猎手们的技艺成长,却不知这些轻飘飘的竹箭能否不被有巢部的风刃斩断或吹偏。而更要命的是有巢部诅咒的力量,这种力量鸿从未听闻过,第一次听说还是在濮部主君布蛮的描述中,说这种力量无形无色,随着萨满祭司的咏唱传入耳中,落入身上,便能够形成对人的气运甚至命运的桎梏。

更有甚者,那些倔强的萨满大祭司,只要得到了这人的随身之物,哪怕远隔千里万里,也能通过咏唱与术法的结合,对这人的气运和命运造成致命打击。

这仿佛是一种无法破解的力量。除非在他们咏唱之前就射死他们……

但问题还在于少典部的猎手们只有弓箭这一种本事,他们还从未接受过祭司霊的颂歌加持,但鸿可以想象得到,即便在霊的颂歌加持之下,这些少年猎手们最多也只会生出一层骨甲,然而这淡薄的力量,不论面对有巢氏群起而攻之的风刃,还是桎梏气运命运的诅咒,都毫无抵抗之力。

如果以现在这样的战斗力去南征,算是还没打就输定了。

该如何是好呢?

鸿觉得很头痛,却从未后悔在神农氏面前接受南征之令。因为他不得不接,只有接了,才能为部族谋求一线生机。

而他头痛的自是,这一线生机,还如何稳妥的谋求到手。

他的目光越过演武场上的天空眺望西北方向,仿佛看到了方相城,脑海中又浮现出了前几日构思的那种武器。

——唉,要是能把它制作出来,就应该有胜算了。

因知不能,故而更加落寞。

榆棢在旁边看到,走上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劝慰道:“你也不要心急。君父虽然令少典部去剿灭有巢,但他也知少典部的力量与有巢无法抗衡,因而也已告知我,将派方相城与西陵城各出百人战力辅助,以方相城的力量,应该能对抗那所谓的神秘诅咒。你只需想到压制风刃的方法便可。”

鸿面带感激地看了榆棢一眼,心知他虽如此说,但两成出兵相助之事,恐怕也是他在神农氏哪里求来的。鸿毫不怀疑驱魔一族方相城的力量,但眼前面对风刃,他依旧没有太大的把握。因为他还从来没有率领少年猎手击杀过擅长风力的妖兽,没有过直观的体验,很难捋清细致的思路。

就在他让少年猎手们稍作休息整顿的这一天,心中萦萦绕绕地烦恼之时,一个**岁的童子出现在了演武场上。

“火正的吹窑童子?”金正蓐收远远望去,暗自嘀咕,“他手里捧着一根树枝?”

看那童子穿着麻布粗衣短衫,脸蛋确实粉扑扑白净净的,模样十分可爱,但行走来时目光中带着凝重和肃穆,竟想一个深谙世故的小大人,手里捧着一根细细的竹棍,看起来像树枝,却十分笔直,与鸿所制作的竹箭又几分相仿。

童子径直走到鸿的面前,对鸿躬身一拜。在鸿惊讶的目光中,彬彬有礼地说道:“见过少典部世子,我是火正座下吹窑童子,今奉火正之命将此物献给世子。”

鸿凝视吹窑童子手中的竹棍,心中有些震惊。榆棢强一步走来,一把抓过那竹棍端瞧,口中发出咦的一声,“这不是竹箭么?”

“前些日子火正来观摩少典部操练,回去后连连赞叹世子所作弓箭之精巧,因而自身也临摹打造了一件,与世子品玩。”吹窑童子的回答别有分寸,但当鸿将竹箭从榆棢手中接过来仔细观察时,心中的震惊已经变成了震撼。

这的确是一支竹箭,但与他所作的竹箭不同,在竹箭的尾部安插了两片羽毛,鸿一时想不到其作用。而后他又看到竹箭的尖端,并非是削制的尖锐,而是在竹棍上套制了一枚尖簇,用手去摸坚硬无比,更有一些沉重感,不经意间鸿的手指划过尖簇的侧缘,竟一瞬间被割开一个伤口,血液流淌出来,可见这尖簇锋利无比。

——这是什么材料打造的?

鸿的脑海一阵轰鸣,与此同时他前些日子构思的那件武器,又浮现了出来。

“不知……我可否……”鸿迟疑着对吹窑童子说。

不料吹窑童子却含笑打断了鸿,回应道:“火正让我传言,他以在炎窑备了酒肉,只等储君与世子一同品玩这竹箭,以及他临摹的弓。”

“好!好好!那……还请童子引路。”鸿顿时喜形于色,呼吸都急促起来。而他身旁的榆棢却不禁一条眉毛,邪邪地笑了起来。

——有门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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