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汗——”代善的手停在了半空,无奈地摇了摇头,向着岳讬用力摆手。
岳讬赶忙带上人马,紧追着努尔哈赤和亲兵的脚步,向海城方向疾驰而去。
海城的轮廓在视线中逐渐清晰,但先进入视线的却是明军的座座营寨。
努尔哈赤纵马上了一座土山,登高而望,眼睛不由得眯了起来。
营寨厚重如棋分布、壕沟又宽又深,如同长城般蜿蜒伸展,将海城围得严实。
明军不急攻城,是不想挫折士气,而以逸待劳等着我大军前来厮杀啊!
努尔哈赤猜测着敌人的意图,觉得八九不离十。
拥有犀利的火器和完备的工事,防御是明军所长,这确定无疑。显然,明军又摆出了“你来打我呀”的架势,令努尔哈赤颇为头痛。
如何破解壕沟胸墙工事,即便到了二战时期,依然是一个难题。飞机大炮的狂轰滥炸,步兵与敌人在阵地上的血杀厮拼,好象也只能是这样。
对于建奴来说,明军的工事则最大限度地降低了他们的拿手锏之一——弓箭射击。
而明军的火枪火炮,火力更为强大密集,攻坚所吃的亏,那真是血亏呀,努尔哈赤现在还是历历在目,惨痛于心。
瞭望良久,老奴伸手一指,沉声道:“且近前看看,才能知晓敌之虚实布置。”
“汗王,不可呀!”
“汗王,太危险了。”
“汗王,您一身系全军安危,万不可轻易涉险。”
费扬古、岳讬等人赶忙上前拦阻,老奴却沉着脸喝斥,挥开众人,纵马下了土山,直奔明军营寨而去。
其实,说是抵近观察,也不过是在两里左右的距离远望。老奴也知道明军的火炮厉害,不仅不敢太过靠近,更是不敢在一个地方呆的时间过长。
离近了确实看得清楚,明军的营寨远看是一个整体,但实际上,营寨与营寨之间还留有一百多米的空隙。
壕沟也是一样,数道壕沟都留有通道,交错开来,有利于越壕出击,也使敌人直接冲锋受到了阻碍。
老奴在明军营寨前纵马来回观察,也看出了不少门道。
营寨间的百多米空隙,显然是火力陷阱。如果部队贸然而入,必定遭到两面的火力夹击,伤亡惨重是肯定的。
而营寨前的壕沟、胸墙、木栅,与宁远的防御工事并没有太大区别。也就是说,要想攻破明军营寨,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是投入兵力厮杀血拼。
明军的营寨并不算高,遮挡不住更远处海城的城楼。城楼上还是后金的旗帜,这多少给了老奴一些心理上的安慰。
内外夹击的话,或许能够击破明军的围城,但代价会很惨重;如果明军攻城失利,再发动进攻的话,胜算要多上几分。
老奴思索着,权衡着如何作战,才能尽量减少损失,而最大地收获战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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