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枪兵上前、射击,侧移、后退、装填……如此往复,一排排的铅弹激射,持续的火力输出给建奴造成了越来越大的杀伤。
尽管长枪斜刺不动,但冲上来的建奴要拔开或打开一杆两杆容易,可左边也有、右边也是,并不容易突破。
况且,迎面有呼啸射来的铅弹,头顶还不时砸来轰天雷,建奴死兵能够冲到阵前左右拔打枪尖的却不多,远没有他们冲锋时的那般气势凶悍。
相邻的明军战阵开始向前挺进,并向东靠拢,意图很明显,形成突出部,对攻打友军的建奴进行侧击,并支援友军。
建奴的轻甲弓兵冲了过来,射出漫天的箭雨,既是支援,又是牵制,要破坏明军侧击的企图。
火枪轰鸣,明军对建奴的弓箭作出了迅速而猛烈的还击。
在盔甲齐全的情况下,建奴的轻甲弓兵又是在马上,所用短弓对明军的伤害有限。但火枪对他们来说,却是非死即伤。
其它的明军战阵也向前推进,护住了友军突出部的侧翼,并用重火枪向着建奴轻骑进行轰击。
在硝烟和人马的遮掩下,离着又远,萨哈廉等后金将领看不太清战斗最激烈的地方的情况,也就是后金军猛攻的明军那个方阵的变化。
轰天雷还在不断地轰击,爆炸的烟尘不断升腾;火枪声依然密集,死兵冲锋的效果——萨哈廉紧皱着眉头,不知道怎么还没有突入或是打乱敌阵?
战马受伤垂死的嘶鸣、士兵痛苦的惨叫声,震动着萨哈廉的耳膜。在他的视线中,明军的阵线已经突出了几十米,相邻的方阵已经开始向侧方开火。
完了!萨哈廉的心沉入谷底,在这样的两面夹击下,突击冲锋的死兵凶多吉少。
他的判断没有错,建奴死兵在轰天炮和火枪的持续轮射下,已经伤亡惨重。越来越少的兵力,虽然还在亡命冲杀,也没有了多大的冲击力。
当然,明军也付出了一定的伤亡,特别是挡在前面的近战兵。
但出乎建奴意料的是,后面看似近战能力为零的明军火枪兵,不断地冲上补位,端着的不是等同烧火棍的火枪,而是带着长长尖刺的“长枪”。
时代变了呀!如果是朱由校,肯定会发出这样的感慨,脸上还会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三段击、四段击、五段击……西夷能做到的,明军也做到了,尽管方式有所不同。
虽然明军有操典,但也没抹杀将领的能动性。就说方阵吧,各镇乃至各协,都不是一模一样的。
只要能发挥火枪的优势,或是与建奴对射,或是火力的持续杀伤,抑或是几排齐射后的白刃冲锋,都是允许的,由将领们根据战场情况而灵活掌握。
孔有德摆出的这个有点怪异的阵式,也是他搅尽脑汁后加以改造,并进行过严格训练的。
别说,火枪的轮流射击,确实保证的火力输出的持续性,使得建奴死兵未冲到近前,便死伤累累。
而几排长枪的布阵不动,也可以看成是拒马或车阵,将建奴挡住,接受火枪铅弹和轰天雷爆炸的洗礼。
不管这种打法是不是会被推广,可明军赢了,粉碎了建奴的攻击。七八百建奴死兵伤亡殆尽,明军也付出了三百多的死伤。
随着相邻战阵的突出,侧击的火力越来越强,萨哈廉不得不下令撤退,以免进攻部队全军覆没。
枪声、爆炸声随着建奴的撤退,而变得稀疏下来。硝烟在逐渐散去,视线也逐渐清晰。
萨哈廉等人惊讶地看到,伤亡不小的明军战阵退了下去,一个齐装满员的战阵赶来进行了替换。
明军兵力很多,后备人马充足,或者说是并没有全部出动,而是保持着足够的预备军。
也就是说,即便冲溃了一个方阵,也无法造成整个战场上形势的逆转。
而且——萨哈廉有些惊讶地发现,明军的战线后出现了近千的骑兵。
原来明军不仅仅是步兵多,还有能够快速增援的机动兵力,萨哈廉终于放弃了野战取胜的希望,下令撤退,并在一定距离监视明军,保持若即若离的压力。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开阔地带既然不能阻止明军,接下来的地形地势就更难抗衡明军的稳步推进。
如果战场再宽广一些——萨哈廉作着假设,有些惋惜,也有些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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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威严的皇宫建筑,威武强壮的大汉将军,肃穆庄严的气氛。对于奉召觐见的商人来说,到处都散发着慑人的压迫感。
当然,除了这个感觉,他们的心中还有着兴奋、激动和忐忑。
别说他们这些白身了,就是知县、知府,甚至是更高职级的官员,又有几次能入宫面圣的机会?
海商总会和中华商会都是四人,江南商会则是三人,这是皇帝亲定的觐见人数。
这是朱由校特意为之,就是要让江南商会清醒些,知道和海商总会和中华商会的差距。让他们知道,无论是贡献,还是圣眷,他们都不如另两大商会。
要想平等,那就拿出诚意来。至于什么诚意,看着海商总会和中华商会的所作所为,自己学去。
在乾清宫偏殿,朱由校已经升座,面无表情,显得甚是威严。嗯,据说皇帝就应该这样,尽管历史上很多皇帝不是这样。
在朱由校看来,不管自己有多荒唐,都是皇帝,没人敢说三道四。但装一装,有时也是可以的。
众人进到殿内,立刻跪倒叩头,“微臣(草民)拜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平身。”朱由校的声音在殿内回荡,并没有多少年轻人的清脆,好象是故意沉着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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