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是新近崛起的豪强,家主李乾原本山阳人氏,因产业多在济阴,索性将家族大部迁往济阴乘氏县。李乾其人,有英雄气概,又肯仗义疏财,在乘氏聚集起数千食客,从一个外来户,一跃成为乘氏地界上最大的豪强,且还能为乘氏当地势力接受,可见李乾确有几分本事。”
“李家势大,然豪强出身,又没有深厚的传承和底蕴,故为世家所轻,这也是大汉豪强势力普遍处境。李家选择与无权无势的刘家,其实多少有几分赌博的意味,若刘乐将来成了气候,李家自然跟着沾光,可如果刘乐将来出不了头,李家这次赌博落空,对李家现状也不会有影响。只是李乾出手就赌上自己唯一的女儿,这份魄力,即便为父也不得不喝一声彩。”
“那门亲事本来皆大欢喜,然而世事无常,刘乐意外重伤,修为衰退,还得了嗜睡之疾。以先前情形,刘乐即使治愈,也错过了宝贵的少年时光,很难再恢复武道奇才之风采。这个意外,让两家亲事能否履行出现变数……”想到刘乐近两年多的处境,算得上异常艰难,王谦不禁一声叹息。
“可是李家见刘兄废了,有意悔婚,故亲事有变数?”王粲眉头微皱,胸中愤懑之心难以自抑。他在伏牛冈呆的时间不长,却是对刘乐由衷钦佩,想到多半是李家借机悔婚,虽有情由,对刘乐不公平也显而易见。
“非也。”王谦摇头:“李乾不仅不悔婚,还亲到伏牛山探望,并承诺无论刘乐将来如何,婚约不变,孝期一结束便让刘乐与女儿成亲。为让刘乐早日康复,李家送去诸多名贵药材和补品,还四处寻访名医……”
王粲讶然:“那为何……”
王谦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道:“与刘乐比武致其重伤者,是李乾族子。”
王粲微怔,半晌无言。
“李乾那族子比刘乐年长一岁,也是了不得的武道奇才,闻刘乐勇名,前往伏牛冈挑战。本是普遍比武较量,没想到两人棋逢对手,那人被撩起争胜之心,失手重伤了刘乐。刘家知是意外,但看到刘乐被害得如此之惨,刘家怨愤难平,不肯接受李家送去的药材补品,李家请去的名医,刘家也坚持支付诊资。李乾自知有错,并不记恨,一直在想办法慢慢补偿,可刘家态度始终冷漠,李乾无从下手。”
“李乾毕竟豪门家主,麾下有数千食客的首领,也不能总是低三下四。碰得钉子多了,自然不愿意再碰,听说最近一年多,两家基本没有往来。”
“以两家的关系,那桩婚约会不会解除,尚在未定之天。”
“若与李家的婚约解除,我王家的女儿,自然有希望嫁与刘乐为妻……”
高平王家底蕴深厚,有资格代表王家出去办事的,大多都是干练之辈,去乘氏县代表王家提亲这种大事,出面的是原大将军府属吏,极精明强干,随王谦一起辞官,到王家当门客。那人到刘府一问,得知刘乐居然早有婚约,心知玩笑开大了,哪能就这样空手而回,于是在乘氏客栈住下,暗中打探消息,把乘氏李家、刘李婚约等状况都摸清楚了,甚至连刘乐下山的日子都问到,才回高平回禀家主。
婚约存在变数,也是那人作出的判断。
王谦深以为然。
婚约取消,则刘奢就得为刘乐另择良偶,王家已经提前递出了橄榄枝。不是王谦自大,两家实力相差悬殊,除非刘家脑袋被门夹过,且不止一次,正妻之位必定属于王家女子,没有第二个可能。
去提亲的客卿向刘奢表达了结亲意向,闹了个大笑话,但在王谦看来,或许能收到歪打正着的效果。横竖刘家对李家心存芥蒂,又有王家在等着,那还犹豫什么?赶紧解除婚约另攀高枝,才是正理。
“两家无来往,婚约何故未解除?”王粲问道。
“这一点,派去乘氏的人没有打听出来,只能臆测。”王谦满意地笑了,王粲年龄虽小,却一语点到其中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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