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乐看那文士的时候,青年文士也饶有兴致地看着刘乐。
刘乐神情变化,尽落在他眼中。
青年文士感觉有点奇怪,刘乐最初的欣喜显而易见,然而看到自己后的失望又是什么鬼?虽说刘乐表现并不明显,但他自信不会看错。他生性淡泊,却还没有到被人轻视仍无动于衷的程度,自己好歹也有些贤名,走到哪都大受欢迎的人物,居然被一个尚未弱冠的少年武者嫌弃了,这算哪门子事?
哟,有意思!
青年文士修养颇好,也不生气,施施然站在原地,笑意更加盎然。
“就知道没那么好的事啊……”刘乐暗自叹息。
看见青年文士的第一眼,刘乐便知道此孔明非彼孔明,身高就不符合。诸哥“身高尺”是有确切记录的,按汉尺标准,折算下来约一米、九的大高个,面前的青年文士看起来比刘乐还矮几分,目测顶多一米七出头,跟史料描述相去甚远。而且按年纪算,那个孔明,现在才是几岁大的童子,即便早慧,顶多被称为神童,叔父再马虎,也不至于找个神童回来当自己先生。
刘乐呆看着文士,心中思量着,没顾上见礼,倒弄得那文士忐忑起来。
难不成仪容不整?
青年文士不动声色审视了一番自身仪容,没发现什么异样,随即莞尔。尽管如此,青年文士还是被刘乐看得有点发毛,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虽仍保持着笑容,面部却隐隐感觉有些僵。
“这孩子,傻楞着干什么?还不快与孔明先生见礼”刘奢佯作责备状。
“哪个孔明先生?”神游天外的刘乐下意识道。
此话一出,刘奢尴尬得不行,哪有当面这样问的。
“竖子,难道有第二个孔明先生?当然是胡孔明!孔明先生品行高洁,学问广博,远近皆知,先生愿意移驾到冈上看你这块顽石,乃是天大幸事,你这坚子却不识好歹,口不择言,冒犯先生,该打!”
刘奢是真怕胡昭拂袖而去。
山阳之行,王谦以“家学不外传”为由,拒绝了拜师之请。
这在刘奢意料之中,去高平前,他对此就有心理准备,指望王家这种名门将家学授与外人,若是没有感天动地的恩德或渊源,基本是做白日梦。本以为无功而返,但王谦随即又向他推荐了颍川胡孔明,表示愿从中说和。
胡昭虽年青,却是名满天下的高士,在士林风评极好,刘奢大喜过望。
王谦当即便安排酒宴,介绍刘奢和胡昭相识。席间说起刘乐最近情形,刘奢顺势恳请胡昭能担任刘府西席,教诲刘乐。胡昭有些犹豫,但刘奢诚意满满,期切殷殷,王谦又在旁言语助拳,具言刘乐乃孝行楷模,请胡昭尽量成全,胡昭慎重考虑后,答应过来看看。
“过来看看”,是胡昭要先考察之后再决定。
倘若刘乐入得了胡昭的眼,便收为弟子,反之,则此事休提。
这是老师收学生之前的常规操作,通常来说,越是名家,对弟子资质、心性、品行要求越高,以免收下劣徒,让自己蒙羞。以胡昭的学问和地位,有此要求显然合情合理,但这也意味着不确定性。刘奢其实一直提心吊胆,而向来懂事的刘乐竟然失言,刘奢顿时紧张起来,唯恐胡昭顺势离去。
刘乐被叔父喝斥,苦着脸呆立当场。
“刘公言重了。令侄至情至性,何来冒犯?”胡昭赶紧出来当和事佬。
“此子顽劣,喜弄刀棒,礼数不周,先生莫怪。”
胡昭摆摆手,笑道:“令侄事迹,昭亦有闻,移居尚且能筑衣冠冢尽孝,孝弟之本彰然。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令侄既有仁之本,些许俗礼缺失,小节耳。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刘公,不必苛责。”
见胡昭笑呵呵地为刘乐开脱,不象是生气的样子,刘奢终于放下心来。
“竖子,还不快与先生见礼!”刘奢瞪着刘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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