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秘银匕首刺入墙壁的手感,让坎雷尔心中暗叫不好,寄予厚望的一击落空,也让他连贯的刺击动作一顿,他连忙想拔出匕首,将一直以来保持着的密不透风的进攻节奏继续下去。
可没想到,他用力一拔,插入墙上的匕首纹丝不动,倒是人差点向后倒去,匕首竟然卡在了木制的墙壁隔板中。
眼见着面前本来已是节节败退的敌人趁机重整了姿势,坎雷尔不禁焦急万分,索性心中一横,改变用力的方向,根本不把匕首拔出,顶着割裂木块的阻力,追着面前敌人的大脑砍去。
剑舞者给的秘银匕首倒是锋利,可惜,坎雷尔应变得果断,对方也是训练有素,进攻的节奏就这么一顿,便再无机会了。
匕首碰上了对方贵族刺剑,黑暗中两人面目相对,虽看不清楚对方的样子,但都能感受到对方粗重的呼吸。
“奏乐师!谱曲人!停下!”旁边计量官的一声厉喝,让这场交手告一段落。
不知在什么时候,一旁剑舞者战斗的声音早已停下,坎雷尔专注于眼前的战斗,竟把这个变故忽略了。
火烛被点亮,光明重返了这个小小的空间,也照亮了坎雷尔面前的人的面貌,那是个熟悉的面孔,是那个总是满面从容,金发淡色眼睛的皇族,丹尼斯。
即使是看清了对方的面目,两人手持武器,僵在一起对峙的动作,却没有因此放下,两人的心中都被这场战斗勾出了真火。
坎雷尔其实在发现对方的武器是贵族刺剑之后,便隐约有猜测,与自己对抗的可能是守在计量官身边的丹尼斯了,更别说他其实早就察觉,对方使用的剑术是比较通用的贵族剑术,这完全不符合刺杀者的剑术更能说明与自己对抗的人的身份。
但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推翻这个总是高高在上,掌握全局的皇族对自己恍若了如指掌而对自己下的评判,又似乎是对对方那种漠视生命态度忍受许久压抑在心中的怒火此刻一股脑喷涌而出。
坎雷尔非但没在心中有些预感的时候便手下留情,反倒是进入了那种状态,顺从着自己压抑已久的战意,在这场黑暗中的遭遇战里,展开了前所未有的攻势,虽然最后对决被打断,未能分出胜负,但坎雷尔现在心中反而有种酣畅淋漓的畅快感,不愿停手。
但这场对决对于皇族而言,可说不上是什么好的回忆,首先被一件衣服打乱了自己的剑术节奏,随后从头到尾局面都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那种少有体验的深深无力感,让丹尼斯难以忘却。
他一直知道自己的搏击术是弱项,在离家出走之前,他还为此专门找老师训练过,这几个月以来,体能方面的训练也从未停过,也是初见成效了,本以为情况能有所改善,可在这今天这次战斗中,他居然还是落入了他不愿意见到的完全丧失主动权的局面。
在不清楚自己的对手是谁之前,他还能安慰自己,自己对抗的是训练有素经验丰富的刺杀雇佣兵,落于下风是正常的,但当他发现对手居然是他一直有些看不起的乡下小子坎雷尔,心中的落差感,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他康拉德凡韦廷公爵,从小接受最正统剑击训练的皇室成员,居然在剑术的对抗中,输给了一个学习剑术不到三个月的乡下小子!
尽管这场战斗不是往常的学院中的那种,两边互相鞠个躬,然后举剑战斗纯粹的剑术对抗,也不是贵族之间交换白手套的尊严之战,两边的武器甚至都不是对等的,但正因为是这样充满偶然的遭遇战,反而更让丹尼斯耿耿于怀。
皇族仔细回忆起刚刚那电光火石般的几分钟之内发生的事情,一开始他丹尼斯明明占据着绝对的先机,到底是怎么陷入被动的泥潭的呢?却越想越心惊,所有的转折就在于那件被掷出的衣服上,还是他帮坎雷尔正装。
对方对于情况的瞬间判断能力与应变能力,足以见其恐怖的冷静程度,丹尼斯自问在这样短促的交手中,他绝对没法像这个乡下小子一样做到如此完美果决的地步。
而在之后的进攻中,坎雷尔的进攻其实根本就杂乱无章,相比他丹尼斯娴熟的剑术不足为道,但坎雷尔几乎是本能地,死死地咬着自己匕首快速上的武器优势,让皇族的剑术根本没有用武之地。
这样没有理论知识基础,便能准确察觉出自己在战斗中的优劣点的能力,让丹尼斯有些心中发毛。
望着面前这个乡下小子,看着对方双眸中喷涌而出的战意,他明白,也许他真就有那么好的运气,真就遇到了一个必然不是池中之物的家伙,假以时日,让坎雷尔接受系统的训练,这个乡下小子就能一飞冲天。
强忍着心中百般情绪,丹尼斯率先放下了手中的刺剑,直起身来,拍了拍衣服,露出了一个往日礼仪性的笑容,将这场意料之外发生的战斗掩了过去。
坎雷尔也将匕首拔出墙壁收了起来,放松了紧绷的肌肉,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这两个往日可以说得上形影不离的家伙此刻真的默契了起来,两人同时朝一旁发声的计量官走去,互相没有说一句话,连打招呼都没有,仿佛只是进行了一场例行的较量,得出了一个理所当然的结果。
而另一边,刚刚与剑舞者进行战斗的家伙倒也是个这边战斗的二人都熟悉的家伙,“收捕者”,烛灯一亮,他便开始了喋喋不休的抱怨。
“嗨呀,真累啊,我就说了,搞清楚情况再打不迟,为什么要这么不明不白的干一架啊,还是和剑舞者这个变态打。”
但没有人理会他那有些聒噪的声音,四名干员汇集在一起,走进了会议室之中,首先印入坎雷尔眼中的,是一条延伸至房间那头的会议长桌。
桌子的那头站着的是学院的校长,而桌子的左右,分别站着孤身一人军装的将军与一名看上去是文职的军人,在其对面的是四五名身着宴会服的议员,倒是派系分明。
而会议桌上,是几具被扒光了的人类尸体,看起来是被检查的不知名入侵者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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