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眼皮滑下的血滴刺痛了坎雷尔的眼睛,同时也令已经有些迷茫的坎雷尔回过了神。
他抬手摸了一把额头,濡湿的触感终于让他反应过来,原来一路上围追堵截的血奴根本不是因为声音,他们对血腥味的追踪能力可比听力强的多。
逃亡中的两人居然没有想到这一点,现在已经有些为时已晚了,他们被堵在了这个不大的黑暗小屋中,进退维谷。
身后朽烂的木门在铁匠健壮手臂的敲击下摇摇欲坠,发出凄惨的呻吟,而面前的血奴正在笨拙地翻越着窗户,尽管不断失败,但是仍在不知疲倦的尝试。
也许这种时候,就是不需要脑子的时候。
就在诺拉左右踌躇之时,坎雷尔竟直接抡起了脚边的木棍,劈头砸向了卡在窗台上的血奴,不知道丢在阴暗角落多久的木棍一瞬间粉碎成了两半。
飘扬的木屑悬浮在点点阳光之下,倒是意外的别有一番意味,让呆在一旁的诺拉,有些触动。
卡在窗台上的血奴似乎是感受到了痛觉,发出嗷嗷的哀嚎,想伸出手抓住坎雷尔,却因为距离不够而只能胡乱挥舞。
小房间非常的狭小,只坎雷尔一人活动空间就占去了大半,根本不可能两人一起出力,有些受到鼓动的诺拉也没闲着,而是用双手在黑暗中摸四处丢弃的杂物堵住二人进来的大门。
尽管已经打坏数根破棍子了,但血奴好像没有受伤一样,血流了满面,叫声却不见停息,坎雷尔的双手震的有些发麻。
但好消息是,似乎窗户那边只有这一个笨拙瘦弱的血奴,只要把他解决掉,一切就搞定了。
正当坎雷尔弯下腰,用手一寸一寸探索着集满灰尘的地面,希望能找到什么顺手的东西时,那笨拙的血奴终于挣开了窗台的束缚,一个倒栽葱掉进了小屋子里。
血腥的气味铺面而来,让刚刚还在打着兴起的坎雷尔有些头皮发麻,直面血奴和隔着一米敲血奴的脑袋终究还是不一样的。
坎雷尔站起来,想乘着血奴还未起身的机会把他按死在地上,忽然,他对上了这血奴的眼睛,血红充满饥渴的双眼,让他想起了刚刚那个场景。
一瞬间的愣神,已经足以让坎雷尔先机尽失,只余对血肉渴望的血奴的力气根本就不是他能够阻挡的。
爬起来的血奴似乎是为了报复刚刚的攻击,两颗尖锐的獠牙直接往坎雷尔身上招呼。
坎雷尔急中生智不退反进,弯腰绊倒了重心不稳的血奴,可血奴的双手,也抓住了坎雷尔的腿,把他也推倒在地,坎雷尔连忙回身,将血奴伸过来的另一只手,一脚踹进了血奴大张的嘴巴里,堵了个正着。
血奴和坎雷尔翻滚在地上,纠缠在了一起,但这场对抗毕竟力量相差悬殊,血奴又没有痛觉,很快变成了碾压式的捕食。
忽然,一把长刀,直接从血奴的后脑勺插穿了血奴的中枢神经,结束了纠缠。
坎雷尔在血奴下方,依稀能看见那大张的嘴巴中穿出的柴刀,崩出的黑色血液洒了坎雷尔一胸口。
这把柴刀在潮湿与黑暗的蚀噬下已经很钝了,可诺拉很聪明,一刀刺在了最柔软的地方,一击毙命。
坎雷尔吃力的推开倒在自己身上的血奴尸体,喘了口气,他在刚刚短短的对抗之中,已经有些脱力。
坎雷尔不知道诺拉是从哪个黑暗的角落摸出了这把破柴刀,但她又救了自己一命,他默默的又记下一笔,而这时。
而诺拉对于自己一击杀死了一个血奴却没有太多的反应,只是看在看着自己浸满鲜血的双手,微微发抖,一些不好的回忆,又被钩了出来。
那瘦小血奴死后,这狭小的屋内,有些诡异的安静。
两人也没有精力第一时间离开了,只剩铁匠仍然孜孜不倦敲着已经堵了很多东西的木门,“咚咚”作响。
突然,一声长啸,划破了小镇上空的死寂,一颗带火的流星,滑过天空,接着,是一声巨大的轰鸣。
坎雷尔听到这声音,好像喝了几大锅肉汤,连滚带爬地跑到了窗边,望着小镇中心升起的黑烟,心中的疲惫早已一冲而散。
“是火炮!只有人类军队才有的黑火药加农炮!我们快得救了!”坎雷尔在震耳欲聋的炮火声中朝着诺拉兴奋地喊到。
诺拉其实根本没有听见坎雷尔在说些什么,但她也知道,人类的军队来了,身上不由得一轻。
可异变突生,在轰鸣的炮火声中显得很没存在感的铁匠砸门声此刻因为没有人关心而尤为致命,就在火炮响起的刚刚,谁也没有注意到,木门被敲击的声音已经变形了。
在这一刻,它终于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化作了地上的木碎片,同时身形高大的铁匠,直接冲进了小屋,撞开了瘦小的诺拉,捏住了身上血腥味明显更加浓重却脱力而难以移动的坎雷尔。
望着尖锐的獠牙逐渐接近,坎雷尔知道一旦被咬两个放血的伤口也不是闹着玩的,而且他不知道这会不会让他也变成血奴。
坎雷尔努力击打着铁匠粗壮的手臂,甚至脸庞,可都毫无用处。
而一旁倒下的诺拉连忙拿起地上的柴刀插进铁匠的后腰,可没有知觉的血奴连身形都没有摇动一下,令两人一阵绝望。
与此同时,破开的门口血奴还在不停进入,生的希望无限大的两人一下又必死无疑。
坎雷尔还在不断后退,做着无谓的挣扎,直到背后顶在了窗台上,还是没能挣脱铁匠的拉拽。
绝望之际,似乎是错觉,耳尖的坎雷尔听到一声尖啸声在逐渐变大,不假思索,他朝着不远处也被逼入角落的诺拉大喊。
“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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