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已过,正是各大商会、客商批发贩售,各类商品的绝佳时机。
东粤四市联合岭南商会,举办的贸易博览会,可不是什么年货贸易会。
五湖四海,天南地北。都是新年过后,为了新一年的生计,前来这最为繁闹的贸易会。
药材、珍珠、花草虫鱼、布匹桑织,绫罗绸缎,五花八门,应有尽有。一整条的贸易街两侧铺面林立,街道里人头攒动,叫价砍价之声不绝于耳。
不知何时起,整条贸易街,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幽香,也许是那处不起眼的小香摊前的香炉缓缓升起的紫烟,也许也是那边正大捆大捆搬运着的线香散出的芬芳,但更多的人知道,那是隔壁斗香会上传过来的香气。
听!
“快来呀!快来呀!隔壁正谈香论道呢,可是精彩万分呢!数十年来从未听过这般精彩的论香。”
“哎,我说香佬李,这大好时节,你不好好蹲着你家摊子,没事跑什么斗香场,来来回回瞎泡个什么劲!”正燃着紫烟的一个略显冷清的铺摊,一年长的老儿,此刻正哈着冷气,双手拢在袖子里,双腿不住的跳抖着。
“啧啧啧!王老头,你是不知道呀,今日那易家闺女可是没少出风头呀!她要是将我们莞香的名号扬了出去,还用担心我这区区一摊的香木卖不出去么,知道几十年前那是什么境况么?你就偷着乐吧!”那位被唤作香佬李的老板哈哈大笑道。
很明显,那个拢着袖子在街头抖腿的王老板被震到了,一时之间都忘了抖腿,停了下来,眼神之中突然泛起这个年纪少有的希冀之光。
“瓜娃!你看着点,老爹我去瞧瞧!”王老板冲着那倚着柱子假寐的后生交代了一句。
“去吧!去吧!不过这会去,应该有点晚了!”香佬里笑了笑,回到自己的香摊,把还在跟客人讨价还价的的老婆子拉了回来。
“不能便宜了,就这个价,爱要不要!”一脸的得意之色。
当年莞香之盛,岁逾万金,摆在街边路旁的小香摊子简直就是人满为患,哪怕再廉价的香木都不愁卖。
可近数十年,萧条至极,不知多少人将香树砍伐,改种它物,就是仅剩的那些香农,支在街边的那个小摊子都是无人问津。
那些人,基本都只是维持温饱而已。只要有客人上门,哪怕价格压的再低,他们都愿意与之交换,以求换取那三餐之饱。
可这香佬李,去了一趟斗香会的现场,这前后态度转变的太快了,先前还在苦苦哀求,就为了能够卖出那几斤香木。这会腰板子都不知道硬气了几分,那些讨价还价的一律不理,甚至连原本的价钱还涨了几分。
“败家玩意,你还做不做生意了,怎么还把客人往外赶呢!赶明儿娃儿上省城读书的学费怎么办?”先前被拉住的老婆子突然生气的打骂道。
“妇道人家,你懂啥!你瞧着吧,不消一会,这整条街上的香木便会给抢购一空。呢就等着数钱吧!”香佬李叭了口才点着的水烟。
“老头子,你不是没睡醒还是发烧呢?尽说胡话!这年头,兵荒马乱的,哪有人买香木呢!”香佬李的老婆子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也不烫呀!”
说话间,先前跑去会场打探情况的老王头跑了回来,也着急忙慌的收拾起摊子,顺手间就把摊前立的那块标价的木牌给拉到屁股底下去了。
现在没有标价了,待价而沽,价高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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