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老朽再开一副补血生肌的方子,足保公子性命无虞。”
见古震心神震撼,老者大夫不忍再说,只称为公子开方拿药便悄悄退下了。
大夫出走良久,古震兀自僵立原地,脑中一片空白,既不知如何向燕珏述说伤情,更觉无颜面对为古家付出如此大代价的义子。
“义父……”
直听到燕珏呼唤,古震回神过来,走到榻前,扯一张凳子坐下。
“燕儿,你伤着实不轻,快躺下多些休息。”
于燕珏面前,古震不敢过多流露悲伤,深怕燕珏看穿实情,遂暗自强敛心神,宽言微笑。
“义父,”榻上燕珏虽是病容憔悴,气息衰弱,但血性不失,仅余的右眼,目光中透出一股铁骨刚毅更胜于从前。
“孩儿自知如此伤创,左目绝难保全,义父何需瞒我。”
古震一愣,心头一紧,有万般难受却不知如何开口安抚燕珏。
“孩儿性命为义父所救,今朝能护得义父一时周全,区区一目,何足道哉!”
燕珏生于北地,生性豪迈,他怕古震因已伤损而心怀愧疚,反倒是宽言安抚古震。
古震虎目含泪,难掩心中澎湃:义子忠孝早是了然于心,然于此时此刻,不念己损,反而宽言抚慰自己。有子如此,夫复何求?
燕珏为显自己无碍,咧嘴爽朗一笑,不料却引得一阵剧痛,险些使伤口重新迸裂。古震赶忙上前为他查验,见无异状,才稍适宽心。
“莽撞!”古震嘴上虽责备于他,眼中却难掩关切。
“孩儿无恙。”燕珏笑道,片刻后却眉头皱起。
“孩儿只是担心,今夜之事,皇城司必不会善罢甘休。”
“竖子安敢!”古震拂袖而起,怒目圆睁,声震屋檩。
“老夫堂堂两朝元老,于先帝鞍前马后,为大梁立下赫赫之功!”随即转向燕珏道,“燕儿放心,明日义父便上朝弹劾这帮宵小,让圣上亲自还你公道!”
“孩儿事小,”燕珏无不忧虑得说道,“只是夏弟若……”
“住口!”
未及燕珏说完,古震倏然间暴跳如雷,一声怒喝便打断了他。
“你还提那个逆子作甚!”
见义父大动肝火,怒形于色,燕珏不敢再说,只得缄口。
两人各自沉默,一时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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