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一声,袁烈右肩重创,他这一下子伤势过重,失了力道,自是再也提不起百多斤重的三尖两刃刀,长刀应声落地。此前围在一旁任由两人单打独斗的皇城司众,见袁烈落败,便欲一拥而上,群起而攻向姬凌,对面羽林卫立即长枪挺举,双方剑拔弩张,形势瞬时紧张。
袁烈面白如纸,双唇乌青,肩头上的枪眼好似一个血窟窿,“咕咚咕咚”鲜血向外涌个不停,浸透了半边甲胄,地上都积成了一个血泊儿。但见他踉跄立着,缓缓举起左手,示意皇城司不要妄动,众人尽皆听令;如此羽林卫一方自然也不会轻动,两方保持对峙之势。
姬凌一枪刺穿袁烈后,随即踊身跃过他,长枪挥舞,拨开一直押解莲蓉的左右两名皇城司,自是无人能挡。他右手提枪,左手抱过莲蓉肩头,目光甚为紧张关切。
“蓉儿,你如何了?”姬凌细瞧之下,见她面色憔悴,身上倒无外伤,只低声轻问道。
“蓉儿无大碍,劳少主人亲身犯险,蓉儿百死难赎,请少主人责罚。”
莲蓉口称姬凌作少主人,说完不顾伤痛便欲行礼,姬凌眼疾手快,一把拉住阻止她。这一下拉扯立时牵动了伤处,莲蓉娥眉微蹙,身子一软,跌倒在姬凌怀中。
“你伤在何处?”姬凌见状急切问道。
“一点肩伤,少主人无需挂怀。”莲蓉稍适回缓过来,自己倚凭栏站定了,冲姬凌微笑道,含情凝睇。
“你这贼厮竟敢伤她!”姬凌倏然大怒,转面朝袁烈喝道,手中虎头湛金枪再次撩起,枪尖直指袁烈,眼瞅着便要冲将过来。
袁烈伤处鲜血迸流,光是站着已趋极限,更别说举刀再战。他猛吸一大口气,忽然仰天大笑道:“姬家果然是名不虚传,竟为了区区一介娼妓胆敢于我皇城司为敌,笑杀我也!哈哈哈……!”
“自寻死路!纳命来!”
姬凌听他出言嘲讽姬家,嗤笑父亲姬仁辅高岁纳妾的不雅之事,又听他污辱莲蓉作娼妓,心头早是怒不可遏,怒极冲天。但听一声暴喝,姬凌身形晃动,已在数米开外;他长枪突袭,如翻江猛蛟,劈水而出,以雷霆万钧之势直刺向袁烈喉头。
众人见状俱是一惊,左近处的数名皇城司想要上前搭救,可电光火石之间哪里来得及;莲蓉亦一时惊骇失色,口中一声“不”字未及道出,却瞧得那枪尖距离袁烈喉头已然不足两寸,下一秒势必要戳个对穿。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白光猝然而至,堪堪挡在了枪尖与喉头之间,细瞧之下却是一把细剑!虎头湛金枪来势汹汹,气大力沉,虽为细剑所阻,却压得剑身弯曲,再多有半寸,剑锋反要触着袁烈的喉头。正这紧要关口,那细剑周身猛然发出微微莹光,跟着重归于笔直,而这曲直转化的反弹力道极大,竟是逼得虎头湛金枪倒退而去!姬凌大骇之下,立马收枪向后跃出一丈多远,落地狂舞枪花,这才卸去枪身残留的劲力。
姬凌正准备打量那突如其来的细剑主人,却见到所有皇城司尽数单膝跪地,俯首抱拳。
“拜见掌司!”
那细剑主人不是旁人,正是闻讯自台城都司赶来的皇城司掌司金陵羽。他不及更装,仍是一身黑衣,右手提一柄细剑,自是从不离身的金陵剑,冷面寒霜的立于袁烈身侧。
“拜……拜见掌司……”
袁烈因失血过多,神识几近迷厥,然蓦地瞧见掌司,仍不忘恪礼参拜。金陵羽斜睨他一眼,伸出左手在他右肩天宗、曲垣两穴上一点,袁烈伤口之处的鲜血立时止住,跟着两名皇城司上前将他扶了下去。
“你便是金陵羽?”
这是姬凌头一次见着金陵羽,二人虽一直同在建康,但司职不同且无交集,兼之金陵羽极少人前露面,故识得他相貌之人甚少。
金陵羽默然无声,只是轻轻一抬手,所有屈膝而拜的皇城司众立即齐刷刷起身挺立,动作齐整,面容严穆,透出阵阵肃杀之气,与先前大是判若两般。羽林卫众兵卒见对方变状,不禁面面相觑,交映流露出一丝惶怯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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