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埋没我的树枝树叶,却看到了远处是一片旌旗飘扬,漫天飞沙的古战场,伴随着“嘚嘚”的马蹄声,战鼓隆不停,一片两军厮杀,飞沙走石的景象。一边是罗马军团,另一边则像是来自于地狱的怪物,多毛乱发,獠牙外龇,是难以形容的凶神恶煞。就在两方发起进攻,即将厮杀到一起的时候,眼前的场景竟然是一片蔚蓝的天空,但在那里飞舞着有洁白翅膀的天使,却是一身全副武装,什么臂铠,甲胄都发散着耀眼的金光。须臾,洁白的云层被撕裂出一道缝隙,从云端飞出的亚龙口吐着火焰,欲燃烧掉整个天空之海……眼前的所见已是超出了史诗的神话,一会出现了光芒万丈的神灵,一会又冒出了吞噬着光明的凶神……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为什么会见到这种根本就不存在的景象!几秒钟后眼前的景象逐渐模糊,再次清晰时已是正常的景象了——一动不动的涂鸦使者。而几秒钟前那种只能在电影院里才能看到的景象就像是一场梦一样,再也找不到踪迹了。毕竟暴风雪来的快去的也快。
“不能在这里等死,我不是他的对手……”那涂鸦使者不仅会召唤火柴人大军,体术也十分过硬,甚至连王者之气这种强悍的精神打击都会,我若以死相搏,胜算恐怕会无限接近于零。
至于为什么我的先天之觉没有发动,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就被敌人给“重创”了,唯一可能的原因就是刚才看到的幻象就是我所发动的先天之觉的结果,显然这不是我要的结果。
“一定要逃出去,坚持住…”呃,我自己的声音告诉我,于是抹了一下嘴角的血渍,顽强地迈出一条腿,尝试着站起来,不过,失败了,再来,又失败了,不要放弃,再来……那就再来……反复了十几次,却全以失败告终。难道?我已经半身不遂了?怪不得连点痛觉都没有,原来是神经已经断了啊!
不对,那我的左腿为什么还能动?呃…还有一种可能,不,不!千万别往坏处想,但我颤抖的手还是下意识地向身后摸了摸,结果与我设想的一样,但说出来却的确不可思议——原来……我已经被镶入这棵树里了!
忳然了几秒后,我反而释然了。换个角度想一想,我可是被镶入了树中了,但并没有死,甚至连伤都没有受,受了那么大的冲击居然没事,哈哈,“我辈岂是蓬蒿人!”涂鸦使者,我虽然打不过你,但好歹也算是个可敬对手了,别磨磨蹭蹭的了,放马过来吧!争取一下就把我带走,来个痛痛快快的——“啪——!”
大树崩碎,断为了两截,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后而来,将我顶出了好几米远,像呕吐一样,嘴中喷涌出了几升鲜血,然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双眼深处闪烁了几道金光,随后就是一阵强烈的晕眩感。
“是谁……这么可恶……”我暗骂道,刚才只不过是随便想一想,居然有人对我动了真格。临死前,也得知道自己是被谁害的,我艰难地转过头,发现铁剑主在用左手摩挲着右拳,挂着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仿佛在说刚才的微微用力好像伤到了手。
涂鸦使者一棍下去我并无大碍,而铁剑主的一拳下去我直接残血,并且他是为了让我拜托树木的“禁锢”,并没有对我痛下杀手,看来,铁剑主的实力完全碾压我目前所认知第一切,怪不得前天他能夸下海口。
铁剑主又向左走了几步,对着镶着锁匠的那棵树直接挥了一圈,那一拳并无任何格斗技巧所言,只是速度无比的快,“速度即是力量”,此话果然说得没错,锁匠立即以同样的方式飞了出来,重重地砸在了我的身边。
“真没想到……竟然是你……”锁匠微抬起头,他的头颅满是暗红色的血迹,好似未剥皮的火龙果,他近乎呻吟地说出了一句话,就扑通一下倒在了地上,不在动弹了。
我还真有点儿担心这个看似高大魁梧的同伴,不过直觉告诉我,锁匠死不了,看来我这次的先天之觉,并没有预告我即将遭受一次万分猛烈的袭击,却去预料这些没用的事情了。
此时此刻,抱怨也没用,不如所性趴在地上装死,免得被误伤了。于是我也扑通一下倒在了地上,微睁着双眼,暗中观察形势。看来即将上演的就是同样拥有着王者之气的铁剑主与涂鸦使者的单人对决,虽然两人同为王者,至于他们之间孰胜孰负,我心里已经有点儿数了。
铁剑主拔剑出鞘,用力指地一挥,地上的落叶立刻闪出一条道来。涂鸦使者不为所动,这也让我很惊奇,因为自从涂鸦使者一棍子将我打入树中后,除了他的眼皮,我就没看见他别的部位动过。我又仔细观察了那把据说带有着传奇色彩的铁剑,嗯……我好像……不是色盲,那就是把上了年头的普通短剑啊!
铁剑的剑身是铁做的,虽然没有生锈,但完全失去了光泽,看起来有好些年头了,完全可以把它捐赠给国家博物馆。有历史的东西往往没有新生产出来的好用,铁剑的剑尖已经有些发钝,一点儿也不锋利。我的那把剑虽是参军时发的,却寒光铮亮,达不到杀气逼人,但也称得上是不快也光。而铁剑主的那把剑,我实在是不敢恭维,真不知道它好在了哪里,难不成,是我不识货?它唯一的特点就是在剑柄处有一个圆形的凹槽,哪又有什么用呢?镶上个钻石证明铁剑的主人身份高贵?
总之,铁剑主一直用它肯定有自己的道理,像我这种外行人光靠看是看不出什么门道的。
僵持了几分后,涂鸦使者耐不住性子了,甩了甩棍子,对着铁剑主做了个“来”的手势。铁剑主跟刚才一样,还是那种皮笑肉不笑的嘲讽笑容,他从像猎枪子弹一样挂在身上的飞刀中取下了一把,我仔细地看一看,只不过是把普通的飞刀,但那也比他的铁剑强,因为飞刀是全新的,毫无岁月侵染的痕迹。涂鸦使者傲慢地微仰起头,铁剑主收敛了笑容,用手来回地比比划划。也就是在那一瞬间,飞刀“嗖”地一下飞了出去,坚定地像一颗子弹一样,而涂鸦使者大棍一抡,精准地将飞刀给打飞了,那飞刀在空中翻滚了几下后,“哐”地一下插入了一块岩石上,笔直直地立在了上面,仅仅露出了刀柄。看来,这一回合,双方只不过是在互探虚实。
铁剑主的嘴角略微向上翘了一下,又摘下了一把飞刀,像是在玩扑克一样,将飞刀在手中转了几下。他手指的速度居然远远超过了我视觉接受速度,只看到了一团寒光在闪烁。铁剑主用他独有的笑容,笑着说了些什么,涂鸦使者愤怒地哼了一声,算是对他的回复。
突然,也就在那一刹那,铁剑主如白驹过隙般地闪现到涂鸦使者的左后方,期间我竟然看清了,那是两段位移加上一套娴熟的动作。与此同时,飞刀已经脱手,近距离的投掷飞快而迅猛,锋亮的刀刃闪耀着光芒,却在半空中划出一道灰暗的弧线,那是亮光遗留下来的残影,也是那缠绕在刀尖上的死亡。在被飞刀击中前的一瞬间,涂鸦使者脸色暗变,下颚微张,眼神迷茫,似乎透露出了一丝绝望。不等他有任何的反应,飞刀已经穿破了他的铠甲,伴随着溅出的血光,插入了涂鸦使者的胸膛。
而后的两秒内,涂鸦使者像个雕像一样,被定在了那里,一动也不动,保持着微张着嘴的姿势,不做出一点儿反应,仿佛时间的光轴相对于他来说静止了一样,瞳孔显得出奇地大。我此时很是纳闷,涂鸦使者是因过度恐惧而无法行动还是已经被飞刀给夺取了性命?他不可能会过度恐惧,毕竟他也是拥有着王者之气的强者。而若是说涂鸦使者已经被飞刀给了结了生命,恐怕也行不通。刀插入的是他左侧的胸膛,而且涂鸦使者穿戴了铠甲,所以飞刀插入地并不深,按照常理来说也不可能致命啊,难不成……飞刀上有剧毒!如果干出了这种事,那铁剑主的手也太黑了吧,身为帝国第三集团军的将军,居然会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无论如何,这两秒钟的间隙不容我想太多,铁剑主右手秉铁剑,左臂向前奋力一挥,就像是上次那样,闪现到了涂鸦使者的身后。不过这次,我可是看清楚了,虽然期间仅相当于电影里的一帧。
一道寒光绽放在涂鸦使者的身上,留下了一道灰暗的残痕。铁剑主反方向挥剑,闪现到了涂鸦使者身前,刀锋绽放,又一道寒光射入我眼中,明晃晃地久久不能退却。
慢慢地将铁剑入鞘,十分寂静地一声闷响,那是剑收入鞘里了,表情僵化的涂鸦使者,也伴随着这声音仰面倒下了。而后沉寂了几秒,好像一切都结束了,只有那沙沙的风声,还在微微作响。
四周观战的其实不止我一个,不远处茂密的灌木丛里,一名医疗兵在地上伏着,他用臂铠处的微型超高速电子捕捉摄像头将刚才的情景捕捉下了,随后他将这段视频传给了两个人。
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段,就连铁剑主的先天之觉也没有察觉到他的气息,不过有一点可以保证,从弗达斯达弗出发的五百名士兵里,绝对没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