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叶对青铜说,只要能治好苴穆,青铜可以随意进出牢房,不需要请示与汇报。
青铜心想,奈叶果然是菩萨心肠,只不过在这帝王之家,不知道这样的好心肠会不会被视为无能。寨老和安士帧其实对奈叶的总总宽容都表示出了不满,让青铜随意出入牢房这件事情,奈叶还是顶了巨大压力的,她唯一的说辞就是苴穆的性命。在水西,没有谁敢拿苴穆的性命开玩笑,一旦苴穆出现差池,那水东、乌撒定会趁机而入。现在寨老和安士帧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部署水西的军事防备上面,没有功夫来管太多苴穆的病情,正好,奈叶和青铜一拍即合,希望从云哥那里找到最佳的方式。
云哥不再吃牢房里人们送来的食物,而是吃青铜想办法送进来的饮食,青铜每日前来请教的时间都放置在了每日的餐点,这样既可以让云哥不再受蛊毒的侵害,还能让别人都放松警惕。毕竟食色性也,人在饮食的时候和在睡觉的时候都一样,警惕能力很低。
青铜将自己不太明了的东西都和云哥讲了,比如为何总是用药不准,或者是用哟无法根治,当然其中讨论得最多的就是苴穆的病情。
云哥道:“其实,我不是很懂医术,但我懂军事。但凡带军打仗,讲求的就是主帅与副帅之间的配合,如果配合得好那就容易胜利,如果配合不好,那就离死亡不远了。所以,只要不是铁了心要当叛徒,一般都会加强合作的,为的就是在残酷的战争中获得活下去的机会。人一旦进入非此即彼的机会中,就会全力以付。
青铜对这句话的理解是,如果让苴穆知道如果不醒来他的水西和他的儿子都会有危险,那他铁定会拼了命的醒来。这就对了,心病还需心药医,治病这种事情,除了外在的医疗方法,病人内心的求生欲望非常重要。没有这种欲望,什么药物都是白费。
云哥想,反正在这里逃出去的机会不大,青铜的到来的确是一个不错的机会,要获得青铜的帮助,不妨多和她探讨医学与道家要义的关系,加上青铜还能帮忙解他的蛊毒,何不干脆倾囊相受,即使有一天自己死掉了,这个青铜也可以继承自己的衣钵。他在牢房里这些时日也想通了一件事,那就是全力以赴与无为而治可能取得的效果差不多,因为在人力的背后还有一股强大的天意在主宰,所以尽人事听天命吧。加上与青铜的交往中,云哥感到青铜真是一个出色的医生,这样难得的人才又没有太多的世俗牵绊,当是个值得信赖的人。
云哥道:“要救治苴穆的病,除了你说的心病还需心药医以外,五行的变换也很重要。你要知道自古人和自然界救是变化想通的,这是生命的根本,生命的根本名曰阴阳,大凡天地之间、南北东西、九州大地与人体的九窍、五脏都是想通的,所谓生不离五,气不离三,如果违背了这个规律,阴邪之气就会伤身,阴阳才是阳寿是根本。”
青铜道:“我也不满你,我身上也有一件稀世珍宝,我师傅传与我时让我不能交与别人,但说实话,里面很多的要意我无法参透,这或许就是我们彝文化与汉文化之间的差距所致。你刚刚说的阴阳根本一说,彝文化里也有,但彝家人更强调阳的功用,而忽略了阴的启用。比如,我们总会认为用蛊术和巫术就能统治天下,而忘记了天时地利人和的特点,只关注一面所以不能面面俱到。”
云哥道:“你说的不错,一叶障目不见泰山,除了蛊术和巫术,其实这个世界还有很多的东西,一味强调某一方面的领导力,就会忽视其它。”
青铜听完这些话,细细回想自己对《神龙八卦图》的理解,自己何尝不是只注重其中医术的方面,却忘记了一个整体的东西。
云哥又道:“那天你见我打了整套太极,却还是未领悟其中奥妙,是因为你缺少对汉文化五行的最佳理解,你要是还不明白,我不介意再打一遍。”
青铜点了点头,她仔细认真地看云哥的手法和步法,发现无论他如何变化,始终不离中心,而变化中又体现了各种拳法和手法的相生相克,真是变化莫测,受益匪浅啊。
青铜回到苴穆的房间,按照自己的理解,准备对苴穆施针,奈叶在一旁一脸的期盼,青铜不想让任何人失望。她闭眼回忆云哥的传授:东方青色与肝相应、南方赤色与心相应西方白色与肺相应,北方黑色与肾相应。肝属木,心属火,肺属金,肾属水。火主阳,水主阴,那心病配合的医治就在肾,要想心病豁然冰然需要肾脏的配合。属阴的气体往下沉,属阳的气体往上泄,所以中风者病源在心,发病在头,而辅佐在肾。如此一来,青铜豁然开朗。她往苴穆的头部天鼎穴,胸部神通穴,肾部肾俞穴各施一针。
苴穆的呼吸开始越来越均匀了,手轻轻地动了一下。奈叶十分激动,这一次奈叶真正感觉到她的男人苏醒了,从一种沉睡中逐渐清醒起来。
青铜将针取出后,让奈叶吩咐下人熬制了一碗汤药,这碗汤药里涵有苦瓜、腌肉等药方,让人实在不解。其实,南方生热,热生火,火生苦,苦生心,所以强心需要食苦,苦味的食物苦瓜为上,彝族生长在山地,山地种植苦瓜这种食物具有天然的优势,因为山地肥沃的土壤容易流逝,导致土地贫瘠,种植的物种中就不能包含水稻等需要肥沃突然的植物,而瓜类、包谷类、土豆类就成了山地种植的首选。北方生寒,寒生水,水生咸,咸生肾,所以强肾需食咸。盐巴在彝族是很稀罕的东西,除了王者之家,平常百姓是不可能拥有的,唯一能获得盐的渠道就是前往汉族之地交换,为了能保存好食用的盐和果腹的肉类,彝族人就将盐和肉混合一起后熏制成腌肉,一年四季都能食用,还能完好地保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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