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呀,蝗虫…”
那个年轻人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面如死灰,口中喃喃自语,“完了,全完了,呜呜…”
他望着前方,眼神呆滞,但见漫天蝗虫,飞舞着盘旋着,遮天蔽日,像一张大网兜头罩下,一网过去,寸草不生。
“完了,全完了…”
“赏爵令:
天降蝗灾,生民流离,饿殍遍地,孤心不忍,唯有同仇敌忾,共克时艰,国内凡捐粮千石,赏爵一级。
此令。”
一股浓重的中草药味,弥漫在院子中,人人表情严肃,不敢怠慢,说起咸阳城中瘟疫,谈虎色变。
陶赫客栈的白掌柜,手握着一束竹简,在李府后堂,立在堂下,和二夫人小颂说话,并把赏爵令,背诵了一遍。
小颂说到:“我只是一个妇道人家,你说的这些,我都不懂。老爷这一段时间,因为闹了蝗虫,惹了饥荒,现在又闹瘟疫,人死的一堆堆,起早贪黑,天天去点卯,他也顾不上。你自己看着办吧。”
小颂让坐,白掌柜不敢坐,恭敬地站立在堂下,满脸堆笑,他笑道:“我说句不知高低的话,我就是二太太的娘家人。李大人作为大王的左膀右臂,大王是一日离不开李大人。现在,闹了饥荒,闹了瘟疫,大王都亲自下召,要国内捐粮。我寻思多捐一点,捐他个五万石,又拉了一批商人,他们都捐,有人一千石,有人三千石,算在李大人名下,这与李大人面子上好看不是?大王一高兴,说不定李大人官职又提一提!你看李大人这么得大王信任,担任这么重的职责,当个客卿都不为过,却只是一个小小的国尉长史。我私下里以为,李大人需要一些这样的功劳,大王才理由升他的官!不然,容易落人口实。”
小颂笑道:“老爷初来咸阳时,多得白掌柜照顾,才有今日。老爷吩咐我,就把陶赫客栈当娘家,把白掌柜当娘家人。只是官商来往频繁,于官面上不好看!老爷让我见白掌柜还叫白掌柜。白掌柜看着办吧!”
白掌柜笑到:“这个自然,现在李大人乃是大王的左膀右臂,我今年做生意,但凡我看上的,没几个人跟我争,跟陶赫客栈争!这当然都是因为李大人的缘故!保住李大人,就是保住我,保住陶赫客栈!一切听李大人吩咐!”
小颂笑道“你的药送的太多了,天天用用不完!老爷上一次夜里回来,说药望市面上捐一些,现在药又贵又缺!”
白掌柜笑到:“好!李大人一句话的事!”
白掌柜回了几句话,又说起石清东家,自那年离开,好几年没来过咸阳了,去年我去总号,见到东家了,她添了一个几岁的儿子,少东家很可爱!
小颂心一动,片刻才说道“我很想东家!不知道她老人家一切安康不?”
白掌柜笑到“东家一切康健!东家问起,我说李大人现在是大王跟前的红人!又说李大人疼爱二太太!东家笑着说,二太太慧眼识珠,当时李大人那样,二太太不舍不弃,正该有今日之福!东家还说,李大人有大才学,未来不可限量!”
小颂笑着笑着,眼泪下来了。小颂不由得想起那段岁月,时间真快,不觉过了几年了。
“通古你看…”
崇武殿内,秦王令太监把竹简送给李斯,说道:“这岂不是卖官鬻爵,公然把爵位标价出卖!自商鞅变法以来,奖励耕战,只有上阵杀敌,才有会赏赐爵位!如果这么卖,以后谁肯勠力杀敌!”
“赏爵令:
天降蝗灾,生民流离,饿殍遍地,孤心不忍,唯有同仇敌忾,共克时艰,国内凡捐粮千石,赏爵一级。
此令。”
李斯一字一句,诵读一遍,然后说道:“大王英明,大王考虑的乃是万世之业!但事急从权,瘟疫过了,就一切恢复正常。臣从城中经过时,听到哭声一片!如果粮食募集充足,每天可以就不少大秦的子民。只不过,这样太慢了。”
秦王听出话里有话,就问道“通古可有良策?”
李斯说道:“臣听闻,与赵国接壤的匈奴人,他们不事生产,以游牧为生,遇到大雪等灾年,他们就成群结队到赵国来抢粮!这叫着转移灾难!”
秦王追问道“何人可伐?”
李斯答道“韩国!”
秦王笑到“通古之言正合寡人之意!郑国之事,不能便宜韩人!”
李斯笑到“大王英明!”
秦王令道“宣文信侯来见!”然后又令道“召王翦回都,在外面自由惯了,养肥了,该给寡人出力了!”
“歌曰
子惠思我,褰裳涉溱。子不我思,岂无他人?狂童之狂也且!
子惠思我,褰裳涉洧。子不我思,岂无他士?狂童之狂也且!”
宫殿之中,韩王斜依在案几前,一手捏一杯酒,一手握住身边一位宫女的双,听着场中百十位歌女表演歌舞。
歌女容貌俏丽,身材曼妙,观之令人出火。
“你若爱我想念我,赶快提衣蹚溱河。你若不再想念我,岂无别人来找我?你真是个傻哥哥!
你若爱我想念我,赶快提衣蹚洧河。你若不再想念我,岂无别的少年哥?你真是个傻哥哥!”
合唱的歌声,如纤纤玉手,勾人心魄。韩王近来心情大好,强敌秦国蝗虫饥荒瘟疫,这岂不是妙哉!
韩王一股热气从脚底板升起,不由得大呼“快宣寡人的乐姬!”
韩王等不及,三下五除二,扒光了身边的宫女,一下子骑上…
“大…王…”
一个太监连滚带爬,舌头打结,话都说不利索,趴在地上磕头。
韩王气喘吁吁,想策马奔腾,看到太监这个模样,恨不得立刻拖出去打死,喝到“乐姬怎么了,快说…”
“大王不是乐姬!是秦军二十万秦军打过来了”
“啊”韩王只觉得突然一软,不由得滑了出来
帝佐李斯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