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时手感不对,握笔不对,写下来的字,照样被他给揉成团,全丢到了纸篓里去。
他一贯都随和,但在那时听见俏寡妇打趣时,却恼了,说道:“纸张所用,哪能轻贱!要是用了烂纸去写,不消十年,只会糜烂,那能流芳后世!”
……
眼下的这布绢,就是那人最得意的佳作了。
照他讲。
即便此身不在。
只要这布绢在,就有后生能继承他的传承。
俏寡妇从回忆里拔身,突然如同触电一般,飞快的关上了箱子。
啪的一声。
清脆得很。
俏寡妇骤然起身,关箱子的手在此时轻颤。
“才九年……”
俏寡妇涩声说道:“不过是九年,我怎么不记得你模样了。”
她痛苦的闭上眼睛,尽全力去回想那人的模样。
他的字他的话依旧历历在目,可俏寡妇再如何努力,也无法记起他的模样。
长久。
俏寡妇这才缓缓的蹲下了身,似哭似笑的呢喃,“才九年罢了……我现在就不记得你了,那下一个九年,你要我怎么度过?”
……
恍惚间。
她似乎想起了那年那人的告白。
他研墨,照着一汪浅水,挥墨写词。
映水而字,他一笔而成,走丹青,挥豪墨。
他的字一如既往的好。
落款后,他才抬头,尔雅一笑,“愿将此心,与尔系作千千结,只不知公主意下?”
她点头,也笑了,“善。”
于是,一生。
为君攒眉头。
为君千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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