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我们离开奥辛德到奥特兰的郊区的旅馆住下后,瓦尔雅整天找个安静的地方练剑,艾多拉躲在房间里除非用餐时间才离开房间,而我会选择点一杯啤酒坐在餐椅上聆听来来往往的旅客交谈的内容。临近新年,路经此地的背包客也稀少许多,整个旅店就我们一行人选择住在此地。老板为了图个喜庆,强烈要求我们要留到一月一号,说到那个时候他会用丰盛的食物宴请我们。
今天已是十二月的最后一天,餐厅区域除了我外只剩下老板,我无聊地靠墙摆弄衣脚。马匹的嘶叫声从门外传来,这让我精神一振等待下一位到来的旅客会是谁。木门被推开,身着奥特兰城守卫衣服,头发散乱,腰佩打刀,身后背着比他都高的长刀男人踏过门槛。
我下意识叫住他:“索夫,恩格尔哪?”
索夫搔了搔他散乱的长发,满脸疲惫地说:“奥兄,先给我点水润润喉,我要累死了。”
我敲敲桌子对老板大喊:“两杯啤酒,烤肉别放茴香。”
老板爽快地答应,手脚麻利地呈上菜肴。索夫把杯中啤酒一饮而尽,畅快地打了个饱嗝,他等到老板走远后小声说:“奥维奇,能闻到我身上的血液气味吗?”
我凑近他仔细闻闻,他身上有血液的腥味,我严肃地问:“恩格尔被你杀了?”
“你说什么哪。”他摆摆手,“你们刚走没多久那小子就被人叫走,我自己也不能去村庄打探到什么,所以我也选择进城了。不得不说,奥特兰城的女人真是比枢纽城好看多,尤其是黑市的那些……”
“打住,说正经事……”我骤然意识到他提到黑市,吃惊地问,“黑市,你怎么进入的?”
他脸上露出猥琐的笑容说:“不得不说,那里的女人……”
我满脸冷漠地盯着他说:“先回答我的问题,我不想听你找乐子的过程。”
“好好好。”他拿过我的啤酒,喝了口说:“那么矮的木墙我一翻就过,那个笨守卫还想抓我,我绕了几个圈就把那傻子甩了,哈哈哈哈。”
“我还以为你还杀了他。”
“人命可不是玩笑。”他收敛笑容端庄地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刀只能对着拔刀人砍去。”
“所以你这身血是怎么来的?”
“我追踪恩格尔跟他走进如迷宫般的小巷,他们进入门破烂不堪的庭院中,我也跟着翻进去,我蹲在窗檐下听他们对话。”他伸头到我耳边说,“与恩格尔对话的男人让他在今晚进行活动,说是要报复宗教审判所与清理黑帮组织。之后的内容我就没听见了,谁让我听的时候碰倒窗檐上的花盆,结果这些人马上从屋子中冲出来抓我。那个倒霉的人一直追我到小巷的死胡同,迫于无奈我才用刀刺中他,抢走他的衣服跑出来,希望他能被人发现送到医院吧。”
“恩格尔今晚就会行动?”
“是的。”
我用叉子插起烤好的肉送到口中说:“那么我们今晚之前必须入城,我们要保护好平民的安全。”
“为什么?”
“因为马丹,如果我在这次清教暴动中无作为,马丹必然会把我供出去来平息众人的怒火,在全奥特兰通缉我。我的身份是她给的,她也许把我当成了她的挡箭牌,但我绝不会坐以待毙”我站起身对老板说:“老板,结算一下这几天的住宿费用,我们要启程了。”
他接过钱袋,查清其中的钱币,不舍地说:“客人,真的要走了吗,明天可就是新年了。”
“没办法,事情紧急。”我淡淡地回答。
“对了,索夫。我要给你介绍一个人。”我和他走到艾多拉房间前,敲了敲门。
“门没锁,进来吧。”艾多拉的声音从门那头传来。
我推开门,艾多拉正坐椅子上拿着玻璃滴管,滴管中的蓝色液体滴入到一个大玻璃杯中,砰的一声冒出紫色烟雾。意识到我们到来,她把滴管放到木架上,转过身向索夫打招呼。
“这是谁,奥兄?”
“一个……”我不想告诉索夫她是一名术士所以就撒谎说,“炼金术师。”
索夫的眼神在艾多拉身上上下扫动,注意到这点的艾多拉额头肌肉在微微跳动,忍着怒火说:“奥维奇,你的朋友索夫似乎很失礼。”
索夫露出笑容摸着胡茬说:“炼金术师小姐,你长得真是太美丽,我只是做出符合男人的本能行为而已。要我说奥维奇第一次看到你肯定也是这样。”
“索夫,她的名字叫艾多拉。还有我可不是你,不会做出这样失礼的行为。”
“艾多拉,真是一个配得上你的好名字。小姐,有兴趣跟我共进午餐吗,或者我们可以找个地方互相理解一下。”
艾多拉不再理睬索夫,转向我说:“奥维奇,有什么事情吗?”
“准备一下,中午我们就要离开这里。”
“好的。”她又坐回到椅子上,投身到瓶瓶罐罐中,“奥维奇,出去时把门关上。”
索夫关上门后踱几步说:“奥兄,她是干什么的。”
“炼金术师。”
“奥兄,你在骗我。她绝对不可能是一个炼金术师。我曾经遇到过炼金术师,她们绝对不会把实验项目放到人来人往的旅店进行。”他放松语气说,“既然你不想告诉我,那你肯定是有你的苦衷,我就姑且把她当做一个炼金术师了。”
“谢谢你。”我愧疚地说。
他拍拍我的背说:“走吧,奥兄。今晚上可是一个大活,我可不希望我们三人中会有人在奥特兰受伤。”他吹着口哨,哼着不知名的家乡小曲走下楼。
我回到屋中打理好自己的物品,穿好布甲,等到中午到来,离开这旅店。
前往奥特兰城的路上并不算太愉快,一路上我向瓦尔雅介绍马丹与清教,而索夫与艾多拉的拌嘴就没停下来过,在这种无聊的路途中我们终于在太阳下山时到达奥特兰城门前。我勒紧马缰绳,向卫兵递出我的证件。审查完证件的卫兵立正向我敬礼,对我恭敬地说:“阿加维托伯爵,请你入城,但你身后那几位人我需要检查一下。”
瓦尔雅的机械臂在正教中可算是违禁物,我可以发现卫兵身后的红衣卫兵眼睛正盯瓦尔雅的黑色单肩长袖,如果瓦尔雅被查出来那可就糟了。
我拔出刀用刀尖指着那个卫兵,伴随我的动作周围的长戟也抵到我的胸前,卫兵不卑不亢地说:“伯爵,我只是确定一下人员的身份,请您配合工作。”
因为一时紧张瓦尔雅被发现所以拔出刀,但我并没有想好拔刀后的应对。这时我大脑飞速运转,霎时间想到一个好理由。我瞪向我架戟的卫兵,被我瞪到的卫兵后退直到长戟回到最初的位置,我摘下手套呵斥:“你这是在侮辱我!这是二位是我的夫人。如果你再要坚持对我的夫人们动手动脚,这个手套可就要丢在地上,你我来一场赌上荣誉的决战了。”
我的恐吓对他有效,他急忙后退向我道歉,“伯爵大人请原谅我吧,我真的不知道这二位是您的妻子……”
“住口!”我故作愤怒挥动刀,“你不配在我面前提起我的夫人们,滚!”
我收回刀驱马走过吊桥,瓦尔雅与艾多拉亦驱马通过吊桥,但轮到索夫时却被长戟拦住。索夫小声咒骂,下马任他们搜身,那个卫兵好像把刚才的怨气全部发泄到索夫身上,给他检查的时候恨不得把他剥光了。
城内路上的行人很少,商铺早早就打烊了,就连巡逻的卫兵都比以往少了一半。街道上充满喜庆的气氛,零星的路人絮絮叨叨地讨论新年到来。我们进入黑市把马寄存在柠檬酒馆,等待着夜幕的降临。
酒馆的客人们稀少到连老板都开始准备与自己的亲人准备新年庆典,我示意瓦尔雅与索夫可以行动了,至于艾多拉我让她安心待在酒店不要随便走动。离开酒店,夜幕下的黑市充满危机,空无一人的道路与远处传来阵阵的脚步声,清教徒们开始行动了。
“跟我来。”我们避开清教徒耳目转进小巷中,但还是有几个文身男人拿着砍刀站在小巷中。他们应该就是本地的黑帮,跟之前在酒馆中挑衅并且在小巷袭击安梅洛的人穿着同样衣服。
“瓦尔雅。”我做出手势。
短剑不露声响地从瓦尔雅手中飞出,刺穿男人的后颈,正当其他人好奇他们的同伴为什么向下倒时,几把夺命的短剑也刺穿他们的喉咙。整个过程还不到一分钟,他们便从活人变成尸体。我们走上前,我摸索着尸体在衣服兜中找到被折叠的信件。
“信中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