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隔壁房的门口,他朝屋内瞅了瞅,眼中露出了惊奇之色。
屋内有一对年轻夫妇,身上穿着破破烂烂满是补丁的衣服,一脸菜色,看模样应该是两个灾民。
可是为何这对灾民夫妇会到这来福客栈住店?
他的心中泛起疑问。
这来福客栈虽说不贵,却也不是灾民能住的起的地方,一天少说都要花销个二十几文银钱,有这钱这二人不是应该多去买几个馒头饱腹么?
正巧张老板手中端着个上菜的托盘从那房间中走了出来,最近连发大水,客栈中的许多伙计都请假回家看护家人了,所以许多杂事都是张老板亲自在操弄。
王心伸手拦住了他,问道:“老张,这二人是何来历?似乎不是寻常灾民呀。”
张老板朝那屋里看了一眼,摇了摇脑袋,偷偷啐道:“两个不知羞耻的玩意而已,公子别理会他们。”
“此话何意?”王心奇怪道。
“嗐,公子,还不是那河神祭祀的事情。”
“这对夫妻是从西北边逃难来的灾民,前几日乡绅们不是在寻找祭祀用的童男童女么?这二人便将自己的一双子女卖了,换了许多银两。”
“没成想这两夫妇得了那些卖命钱之后居然如同暴发户一般,满世界吃香的喝辣的,方才还跑到咱们客栈开了间上房,说是要好好享受一回。我看他们这模样,似乎全然忘了这些钱是用子女的性命换来的。唉,真是替他们那可怜的儿女不值啊!造孽啊!”
说完,张老板又摇了摇脑袋,深深的叹了口气。
“简直无耻!”
王心听完,心中腾起一股怒火。
正好此时从那闭着的房门后又传来了那对夫妇兴奋的声音。
“哇!二哥!这床好软和,我还从没躺过这么舒服的床呢!”
“嘿嘿,你且慢慢躺着,如今咱们有钱了,以后都睡这么好的床。”
“二哥,我早就跟你说过将那两个拖油瓶卖了去,你非不听我的,否则咱两何至于吃这么多的苦头!”
“你懂个屁咧,之前那叫贱卖,如何能和此次相比。这次那些傻财主们可是足足出了一百两银子,先前我们上哪去找这么豪气的买家?”
……
王心听到这里,心中再也按捺不住,猛的冲进门去。
屋内小桌上此时正摆着满满一桌精致酒菜,他抬脚哐当一声将那桌子踹翻,酒肉鱼汤哗啦啦的撒落了一地。
那夫妻二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嚇了一跳,齐齐闭上了嘴。
再一看王心长身立于房中,腰间挂着一把长剑,一脸凛然之色。
虽然心中不明所以,但是长年的逃荒生活已经让这二人变成了惊弓之鸟,立时吓得抱在一起浑身哆嗦个不停。
“大……大爷饶命,我们都是可怜的灾民呐,身上没钱!”
那男子畏畏缩缩的对王心说道,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边上的妇人偷偷用脚尖将床边的一只布包踢进了床底。
王心扫了二人一眼,眼中寒光闪动。
那两夫妻被他这眼神吓得浑身又是一哆嗦,双双趴在地上拼命磕起头来,似乎觉得若是磕慢一些的话就会被王心腰间长剑夺了性命一般。
“禽兽不如!”
王心心生鄙夷,冷冷的甩下一句,转身离去。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若是单看他们此时这副谨慎小心的模样,谁能想象到这二人还有因为贪图享乐而去卖儿鬻女的那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