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杨凤凰抬起头，看着路菲，开口问道。

路菲撇撇嘴，道：“要动三清，就要把他们的罪名公布于众，那就是壮士断腕了，只能用你的名义，来表明我们山处事公正，可是我们现在要对付火莲教，如果这么做了，其他的门派会怎么想，还会不会和我们同心同德，这是个问题。”

“实话实，人活在这个世上，很少有人能够做到真的洁身自好，更别我们这种江湖中人，谁的手底下没有几条人命，三清这些人，实在该死，他们做的太过分了，可是一旦我们追究起来，那么不仅仅是三清，其他门派的人也会生怕我们找事情，到时候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这个事情上面，可就不能找火莲教了。”

杨凤凰皱了皱眉，道：“所以你觉得我们现在对这个三清的事情应该不管不顾？”

“是，为了大局着想，现在对三清应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凤凰，我知道你是个再正义不过的人了，听到这件事情以后肯定想收拾了那些杂碎，但是现在局势不稳，皇帝陛下也对我们虎视眈眈，要是武林中人再离心离德，只怕会坏事。”路菲明白杨凤荒意思，两人相交多年，看到杨凤凰一皱眉，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了。

而杨凤凰却十分少见的没有接受路菲的意见，道：“路菲，这件事情我不能忍，我可以接受他们手底下有些不干净，可是如此做派，是在挑衅整个武林的正义，这件事情不能拖，我们要派人去调查，一旦抓住证据，我要三清付出该有的代价。”

路菲突然笑了起来，杨凤凰皱了皱眉，道：“怎么了？”

“你觉得这次该派谁去？”路菲开口道，同时把自己已经搅拌地温度合适的茶水推到杨凤荒面前。

杨凤凰下意识接过来，眼前一亮，道：“你认可我的话？”

“自然认可，我们是山，如果连山都不能匡扶正义，那还有谁会信任我们，壮士断腕也许很残酷，但是这才是维护正义，至于的我的意见嘛，我是来帮你出谋划策的，当然要给出你最佳选择的，可是最佳选择或许是最合时夷，却不一定是最正确的，这个道理我在很久以前就明白了。”路菲虽然是笑着的，可是笑容里却有一点凄凉。

杨凤凰看着路菲不话，过了一会儿突然开口：“当年慕婉儿死后，你一个人跑去长安，原来是想要劝阻江鱼的。”

“不错，”路菲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道：“当年很多人都去了长安，大部分是在看戏的，只有谢明，我，林九月是真的去找江鱼，也是那一，我就明白自己到底差在哪里。我在路上想了很多辞，准备了很多，谢明自然是会帮着江鱼报仇的，所以我甚至连把谢明拦下来的理由都想好了，可是我从来没想到，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一往无前，抛弃自己的所有，愿意和江鱼并肩作战的人，却是林九月。”

“原来如此，所以林九月才会这么多年不回清风山，因为当年的事情，她也算是和整个朝廷作对，不想牵涉到清风山对吗，至于谢明，你大概是拿我出来拦住他了吧。”杨凤荒电光火石之间，就想到了很多，那个时候自己因为大战惊鸿剑，所以一直都在闭关之中，等到再见到谢明的时候，慕婉儿已经身死一个月之久了。

“我对江鱼，他如果执意报仇，那么谢明必然会帮助他，到时候你作为谢明的妻子也会受到波及，甚至整个山，整个江湖都会翻地覆，但是江鱼已经红了眼，根本就听不进去我的话，我想要林九月去拦住他，可是林九月却根本没有听我的话，那第一个踏上太极殿的，就是林九月。”

“那个时候我很不理解，觉得江鱼过于冲动，无论如何，凭借一个饶好恶，就要做这种事情，实在是让下百姓都跟着他受罪，很多年以后我才想明白，这才是江鱼。这才是你们这些真正的江湖中人，像我这样的人，只配站在后面耍心思。”

见到杨凤凰想话，路菲摇摇头，道：“那时候我质问谢明，难道他打算不管你受伤严重，也要出手给山招来祸患吗？”

“谢明回答我：他明白你的心意，如果是为了这件事情，你会愿意和他共赴生死。”路菲的眼睛里出现了晶莹的泪水。

杨凤凰微微一笑，十分自豪地道：“那是自然，如果当年我不是在闭关的话，只要知道这件事情，我绝对会陪他们一起去杀金冀。”

“所以，人与人之间，从骨子里是不同的，当初我不明白，江鱼明明就可以做个江湖大侠，名传千古，为什么要为了一个魔教的妖女自甘堕落，就算他看不上我，难道林九月他也看不上？他当年有多喜欢林九月，只要不是个瞎子，谁都看得出来，但是江鱼却没有选择我，也没有选择林九月，后来我明白了，当初的林九月，做不到为了他就放弃自己心中的正义和背后的清风山。”

“可是慕婉儿做到了，她要脱离魔教，和自己的师傅玉麒麟反目，是多难的选择，她做到了。”路菲的语气有些哽咽，继续道：“那个时候的我们，谁都比不上慕婉儿。”

“至于林九月，她不回清风山的原因，我也能猜个大概，虽然事情最后算是解决的圆满，但是林九月心中对清风山，清风先生感到愧疚。这才多年不回清风。”

杨凤悔一次见到自己这位亦师亦友的大长老如此神态，不由得想起当年，自己闭关出来之后，得知消息第一个过去找路菲商议，却见到一个失魂落魄的路菲。

整整过了大半年，路菲才算是缓了过来，重新变成一个爱笑的往日模样，但是这么多年了，路菲都没有主动去看过一次江鱼，就是每次谢明从他那里回来，都是先告诉自己，自己再把江鱼的情况转告路菲，就算是谢明，也很少会提及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杨凤凰这也算是第一次知道了为什么从那以后路菲就和江鱼相忘于江湖了。

“不这些了，”路菲流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道：“还是这次的事情，首先，碧玉剑和三清的事情，我们要双管齐下，同时不能引起太大的反弹，”

“路菲。”

路菲奇怪地看向杨凤凰，却看到杨凤凰神色严肃，直直地盯着自己，这还是杨凤凰很少会和路菲这么话，如此严肃。

“怎么了？”路菲问道。

“你是我认识的最好的姑娘，这世上本来就不清楚到底谁才是对的，谁是错的，江鱼，我，谢明，或者林九月，我们并不是正确的，只不过是一种选择罢了，你没有必要因为自己和江鱼的选择不同，就觉得自己不够好，如果所有人都像他那样肆意妄为，那这下还成什么样子？”

杨凤凰紧紧地盯着路菲，两饶目光在空中相遇，路菲愣了愣神，突然笑了起来。

“我明白，江鱼或许是很早就明白这一点，所以才会选择和他最相同的慕婉儿，我的家在山，不在那个渔村里。”路菲淡淡道，两人相视一笑。

“好了，来正事，取回碧玉剑问题不大，峨眉和我们相距并不远，大不了你亲自去一趟，半个月就可以来回了，重点在于泉州的事情，那个地方自从当年的盗匪事件之后，陛下就亲自派了兵去驻扎，虽然地处偏远，但是那里有军队在，我们不能大动干戈，还要尽可能把事情控制住，不要让他们乱来，也不能过于把事情搞大，这样不利于现在江湖稳定。”路菲道。

“好，碧玉剑的事情先放开，你觉得谁应该去泉州，让谢明走一趟吗？暗中调查，把事情控制在一个我们能够接受的范围里，除非是你亲自去，不然就只能让谢明去了，我去的话动静太大了。”杨凤汇头同意了路菲的话，只是在人选上有些犹豫，继续道：“去的人本事不够，是不行的，如果三清真的做出这种事，那么随便派人过去甚至可能被灭口。”

“谢明不行，他毕竟不是我们山的人，就算是调查出什么，也不能直接对三清的人动手，否则江湖上一定会议论纷纷，三清这么多年，和那里的驻军肯定有有所关联，如果实力不济的人去，很难带着线索离开。谢明要去，但是不能让他自己去。”路菲想了想，一边着一边改动，来达成一个比较完善的计划。

可是想了一阵子，路菲也暂时想不出来人选，道：“这个事情我们再考虑一下人选，不行的话就我和谢明走一趟。还有一件事情我十分在意，那就是玉麒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