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上无亲,莫名飞醋。】
慎王府内。
锐儿跪在院子中间,忍受着一下又一下的鞭打。
惜缘躲在婢子怀里,心疼又不敢看,偷眼瞅见锐儿背上越来越多的血痕,惜缘终于忍不住,挣开婢子,扑倒在周俍脚下,哭着说:“求父王放过锐儿吧,都是奉川的错!”
“不关、翁主的、事。”锐儿咬着牙说,“是锐儿、冲、冲撞了恂王。”
“不是!”惜缘拽着周俍的衣边,边哭边说,“是奉川不懂事,惹恼了叔父,锐儿怕叔父责罚奉川,才冲撞了叔父的。”
“翁主……”
“好了!”周俍示意停止,伸手拉起惜缘,虽柔声但仍不失威严的说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无论事出何因,既做错了事就要受罚,这是规矩。锐儿既是因你受罚,你若心疼他,下次就不要再做错,懂了吗?”
“父王教训的是,奉川知道了。”
“锐儿。”周俍又命令锐儿,“明日你自去恂王府请罪,若恂王看在本王已罚你的份上原谅你,你要谢恂王的宽宏大量,若不原谅你,本王也无法,你明白吗?”
“明白。”锐儿伏身在地,“锐儿谢慎王体恤。”
“今日之事当引以为戒。”周俍对着左右众人说道,“无论何人,敢坏我慎王府规矩的,都不可轻饶。”
一叠声的应诺自院子四处响起。周俍环视一圈,背着手走了,众人也随之四散。
同为奕王府旧仆的婢子柳芽跑过来扶起锐儿,担心的问道:“可还受得住?”
“无事,三天就好了。”锐儿捡起自己的外衣披在身上,走向还站在原处哭泣的惜缘。
“锐儿。”惜缘仰头看着锐儿,哭道,“都是我不好,都是我没用!”
“不怪翁主。”锐儿伸出手想安抚惜缘,待要触到惜缘的头顶又停下,看着惜缘已无童稚的脸庞,锐儿收回了手,半跪在地,柔声哄道,“今日翁主没有做错事,虽然恂王为何发怒锐儿也不知道,但锐儿能肯定,与翁主无关。”
“真的?”惜缘擦擦脸上的泪,问,“那叔父为何说我父王含冤诏狱,锐儿你不是说我父王是病逝的吗?”
“那时候恂王也是个孩子,他记错了。”锐儿依旧笑着说,“可锐儿不会记错,翁主不信锐儿了吗?”
“信,我只信锐儿的。”惜缘伸手摸着锐儿的脸,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明日我陪你一起去向叔父请罪。”
未曾想惜缘会说出这样的话,锐儿奇道:“翁主不怕恂王吗?”
“怕!”惜缘依旧摸着锐儿的脸,好一会儿后将自己的脸埋在锐儿肩上,更加小声的说,“可是我更怕叔父为难锐儿,若是锐儿被责罚,我会伤心的。”
锐儿忽然觉得,背后的鞭伤不疼了。
折腾了一日,受了惊吓又大哭几场,惜缘早早的就沉睡入梦。锐儿等着她睡熟,又吩咐柳芽好生照看,才蹑手蹑脚的退了出去。
一路行至周俍的书房,锐儿躬身行礼:“不知慎王唤锐儿何事?”
“今日在恂王府到底发生了什么,竟惹得你如此冲动。”周俍冷眼看着锐儿,声音不大但语气颇重的又补了一句,“本王要你一字不漏,说实话。”
“是。”言灵加身,锐儿一字不差的复述了周偈的话。
“认敌作父?”周俍嗤笑一声,问,“他以为长兄一案和本王有关?”见锐儿未答,周俍又问道,“你也这么认为?”
“锐儿不知。”锐儿说的是实话,虽有怀疑但却无证,臆测的事情也算不知。
“真是可笑,本王那时候要是有这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事。”周俍的语气里多少有些无奈,“还会在意长兄的存在吗?”
这倒是实话,锐儿想想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
“本王真想知道那呼风唤雨的人到底是谁。”周俍轻笑一声,问锐儿,“会是梁司徒吗?”
梁司徒可是周俍的外祖父,他要是这么作,傻子都知道是为了周俍,可如今周俍竟如此大刺刺的怀疑,真是惊得锐儿无话可接。
“怎么了?”周俍注意到锐儿的神色变化,“吓到你了?”
“嗯。”锐儿实话实说,“确实意外。”
“不怪你会意外,何止你,满朝都认为本王和梁党是绑在一起的。”周俍苦笑着说,“可梁党又不是只有本王一个皇子,八弟向来就比本王听话得多,和母亲也更为亲近。”
原来一党之内竟还有如此竞争,锐儿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只能低着头洗耳恭听。
“算了,随他们去吧。”周俍毫不在意的挥挥手,又向着锐儿吩咐,“奕王谋逆一案,本王也觉得大有蹊跷,你暗中替本王查访,莫急,但千万不要打草惊蛇,懂吗?”
“锐儿明白。”周俍的命令第一次和锐儿的心愿撞在一起,锐儿异常郑重的应诺。
“你去吧,明日别忘了去恂王府请罪。”
“是。”锐儿答应着退出了书房。
翌日一早,锐儿安抚好惜缘,还是一个人去了恂王府,不出所料,周偈压根不见他,暮色却开心的把他拉进屋。
“我是来向恂王请罪的。”锐儿无奈的说,“是打是罚,他不给句准信,我回去没法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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