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市的冬天总是来得那样早,却又那样地冷。凛冽的风在街道上肆意吹着,试图把闯入它地盘的人们咆哮着撵回家中。但,无论冷风有多么刺骨,终究无法阻止行人的步伐。似乎每个城市皆是如此吧,无论刮风下雨,谋生的人们总还是要踏上自己的征程。
庄沐凌就是其中之一,就算外头再怎么天寒地冻,他还是得去上学,。他哆哆嗦嗦地把手缩进衣兜,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把脸埋进了厚厚的围巾里。他今天起得特别早,这并不是他一贯的作风,他一边走,一边抱怨着苏穆荀为什么要约在这么早的时间吃早餐,又寻思着这鬼天气说不定学校能放个假什么的;这样他就能美美地睡上一觉。想到这,他又打了个哈欠,他眨了眨眼依旧没精打采地走着。
正值清晨,周围的街道一个人也没有,或许是因为这该死的天气吧,四处都空落落的,即便是在这样一个繁忙的大都市。他站在一个红绿灯的路口,环视着这有些冷清的街道。
就在这时,“砰”地一声枪响从码头的方向传来,把这安静的早晨砸了个粉碎。这一声枪响,让庄沐凌一下回过神来,驱走了他最后一丝倦意。他不由地向码头方向望去,枪声过后,一切回归死寂,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似乎听到这声响的,只有他,和码头边被惊起的一群鸽子。也许这就是希望市吧,“他心想,他并不知道,在这样一个寒冷的早晨,希望市又失去了一个善良的灵魂,在这个早晨,他命运的轨道,或许将要被改写。
苏穆荀这时候正独自一人走在街上,心里嘀咕着,“约好吃的早餐,庄沐凌这家伙该不会又睡过头了吧......”苏穆荀站在灰色的街道上,身穿靛蓝色外套的他显得格外耀眼。
“喂,死矮子你起床没有啊?你要是敢放我鸽子我把你腚眼子给堵死你信不信?妈蛋!”苏穆荀骂骂咧咧地在电话里催着庄沐凌,原本秀气的面庞变得扭曲,写满了愤怒二字,明明如此温柔的眼眸却夹杂了许多血丝,细长的睫毛下的卧蚕挂满了疲惫的黑色。疲惫与愤怒占据了他的面庞,让这表情和他身上的书生气质显得格格不入。
“靠!”苏穆荀挂了电话,正想接着往前走,一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胳膊突然锁住了他的喉咙,把他拉进来一旁的巷子里。
“手机钱包快给老子拿出来”一个声音在苏穆荀耳旁说着,用一把小刀在苏穆荀的脸上滑动着。
苏穆荀喘着粗气眼,皮不停地跳着,“我给你马呢...给!”苏穆荀猛地用后脑勺往后一倒,狠狠地砸在了身后那人的脸上。
其余的人见状也围了过来,苏穆荀被远远地抛出了巷子,砸在了电话亭上,他挣扎着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他抓起挂在电话亭上的电话听筒,硬生生扯断了电话线,抓起电话听筒放在手里掂了掂分量,气势汹汹地走回了巷子,几分钟后苏穆荀又一次被甩出了巷子,摔在了马路上,他爬了起来,抓紧了手里的听筒,跑了回去;紧接着巷子里传来一阵伴随着喊叫和敲打的声音,随着最后一声惨叫,苏穆荀从巷子里走了出来,他皱着眉头,呼吸有些急促。苏穆荀砰地一声把听筒挂回了电话亭上。在他身后,东倒西歪地躺着几个人......
“为什么我总是遇到这种事情...”苏穆荀扶着腰慢慢走到了一个自动贩售机面前,他买了一瓶汽水,大口大口地喝着,冷风拂过他燥热的脸庞,“要迟到了”他想,于是他接着向前走去。
阳光若隐若现的撒向了街道,早晨正式开始。此时的希望市开始热闹了起来,高处的轻轨机械而毫无美感地来回滑动,摩天高速公路,巨楼间的公路上,过往的车辆不停地按着喇叭,地面的大街上,公交车的引擎声和早点铺的叫卖声混在了一起,这一切的一切都宣告着,这座古老的城市已经苏醒。
苏穆荀和庄沐凌此时正坐在一家早点铺里品尝着日出之食,几笼小笼包下来,两人的额头都出了一层薄汗。吃过早点,两人结伴朝着学校的方向行去。
“穆荀,那个...”庄沐凌又想起了早晨码头上的枪声。
“嗯?”
“啊算了,没什么。”话都到了嘴边了,可他却咽了回去。
“我又能做些什么呢?”庄沐凌心想,“算了,不去想它了。”
不一会儿,他们便到了熟悉的校门口。
“哟,这呢,穆苟(狗)”李墨翟朝他们招了招手。
“邱不寒和李墨翟他们也到了呢。”庄沐凌看了看苏穆荀,苏穆荀撇了撇嘴,径直朝李墨翟走去,一把揪住了他的卷发,“我跟你说了几次了,死卷毛,这个字念荀不是苟!”他俩经常这样,一见面总要吵起来。一旁的邱不寒只是稍微笑了笑,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