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山河和阮清渊就歇在不远处的福源药铺里,刘氏恰巧也在,已经生了第四胎了,还在喂奶,长命在药铺里帮忙,时不时地探出半个脑袋,对着那一排木门看几眼,再缩回去,是个胆子小心却细的姑娘。
闵福源是过了饭点儿才急匆匆地回来的,脱了外褂又在外面一口大缸里净了手,才站在阮山河不远处停下,面色不是太好。
“回城主,是鼠疫。”
看着闵福源拧着的两道眉,祖孙两个便心知不好。
“闵家的医书上有过记载,在阮城南边儿的天越国百年前发生过一次鼠疫,当时十数天内死亡人数上万,规模之大,损失之重,堪比一场大战。天越皇帝当时下令,凡染了鼠疫、疑似染了鼠疫的人皆集中焚烧,包括其人居所、物品等,持续了近三月,焚毁无数人物,才算是将疫情控制了下去……”
闵福源将自己记得的一一讲述了出来,长命在柜台后面,一张脸也拧巴着。
阮城……自然是不能像当时的天越皇帝一样的,阮城人少,兵器煅造本就挑人,万万不能以如此残忍的法子。
只是,这鼠疫也确实令人胆颤心惊,现下已有数百人受难,不知疫源,不知治法,问题大了……
“老闵现在有什么想法?”阮山河捏了捏眉心,这就像是让戎马将军写一长篇大论出来一样让他觉得犯难,他一个跟兵器打了快一辈子交道的人,处理这些决计是出不来个名堂的。
“目前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闵福源就站在药铺外,阮山河和阮清渊就坐在门口,这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然这一句“尽人事,听天命”还是让阮山河恍似未闻,呆在那儿愣了半晌。
“或许,还是有法子的。”
良久,一直沉默地坐在一边的阮清渊说话了,他抬起头,神情淡然,直直地看向阮山河——
“如果这场瘟疫是天灾,那确实只能尽人事听天命,然而祖父可曾想过,这场瘟疫如若不是天灾,而是人为呢?”
阮山河目光沉了下去,看着阮清渊陷入沉思,这个可能,他不是没有想过,毕竟,还有下毒在先。
“鼠疫之严重,普通人近不得身,就连闽大夫如今也不能确定,自己是否可以免遭迫害。然而,鼠疫在阮城蔓延,必有其源,如果这源头是有人故意所为,那便有了缓情之法。”
“何意?”阮山河捋了捋自己的长髯,其实心里已有计较,阮清渊站起来,眸色深深——
“我猜……没有那么一个蠢人,想传染疫病,还将自己给拖下水的。所以他一定是有脱身之法,能够肆无忌惮地接触疫源,才会设法让疫源传到百姓身上,”
阮山河眉间一松,这孙子跟他想到一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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