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在喜滋滋地应下，拿着衣服去换了。

用完早膳，阮府几个公子小姐和城主、大老爷都需乘着马车前往蹉跎亭，逢冬至大节，中午的这顿饭是要全城共食的，因此也不知何时起了习俗，这天用了早膳，每家每户聚在蹉跎亭外连着一条主街，包饺子。

阮府作为阮城的标志，自然是要有人出席的。

阮山河带着阮清渊、阮明在、阮清临在一辆车上，阮文带着阮清深、阮清好在另一辆车上，几个夫人是不能来的，晚上还有家宴，白日里一天都得帮衬着府里。

两辆马车直接往蹉跎亭去，明在掀了侧帘，看着长桌排了整整一条街，那桌上，盆子里装着面，玻璃器里装着馅儿，擀面杖和水也是摆的齐齐整整。约两丈便支一口大锅，用铁锁高高吊着，锅下面是干柴枯草，是饺子做成后用来煮的。

明在放下帘子，心里叹了口气，年年都是如此，一点儿新鲜玩意儿都没有。

蹉跎亭里是给阮家这一行人准备的，圆桌，正正巧巧六个座位。

明在率先从马车上跳下来，一眼便瞧见了熟人儿。

“纸砚哥哥，笔墨哥哥。”

跟着下来的阮清渊闻声，抬眸看去，便见那浅蓝色的袄子径自往两个男孩子那边去，那小人装模作样作了个揖，甚为熟稔地指着姜笔墨的衣服，有说有笑。

那是……姜纸砚的哥哥吧？阮清渊愣了愣，他记得他这个又调皮又有点小智慧的小厮，是挺崇拜自己的哥哥的。

阮清渊皱了皱眉，心里想着可得找个机会嘱咐一声姜纸砚，别将他那坚不可摧的崇拜感压在明在身上。

“明丫头。”思绪乱飞间，已经走到亭子下的台阶了，阮清渊喊了一声仍然在眉飞色舞讲话的明在，“上去了。”

明在这才跟弟兄两个道了别，重新回到阮清渊身边。

“讲什么那么高兴？”

“姜纸砚夸我今天的小辫子有新意，漂亮，我跟他说是四哥仿着别人的样子给我扎的，他羡慕，说恨自己不是个女孩子！”

“是么？”阮清渊这才笑起来，温润如玉的脸上带着柔和万分的光彩，一席暗红色的直襟长袍，腰间是月白祥云宽边锦带，长发尽数梳于脑后，将他人衬得比往日少年了不少，“你四哥又不是随便见一个女孩子，都有那闲情逸致去扎头发。”

他连言语里都带着笑，将冬日的风都熏暖了几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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