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我去四哥书房拿课本,不小心撞倒了装画轴的筒子,跟着,这个就冒出来了。今日出门,我就去拿来了,若白粉撒完了,我还没有碰上四哥,那也可以靠着这个去盛州的。”
明在不知石灰粉,只道是白粉,却也把前因后果说得清楚。
行醉愣了愣,有些意外这大泽舆图竟然会是阮清渊的东西。
“行醉阿伯摔疼我了。”小丫头还在揉自己的额角。
“疼着吧。”行醉掀上帘子,顺势夺走了明在手里的舆图,“这舆图,还是阿伯帮你保管的好。路你不用担心,我认得。”
本来还因为被抢了舆图而霎时脸白的明在,听到行醉的最后一句话也放下心来。
约莫又行了大半日,天色已经暗下去了,正好进了大泽的一个县城,行醉便停了马,带着两个小丫头投了客栈。
照他们的速度,明日加紧赶一赶,到晚应该就能到盛州了。
行醉给两个丫头喊了晚饭,又隐去了暗处,这些年在暗处久了,骤然在人群里,颇有些不舒坦。
“明在,我娘不会担心我吧?”长命看着狼吞虎咽的明在,自己却是食不知味。
她这还是第一次离城,第一次离开爹娘身边呢。
“没事的,长命。”明在啃完鸡腿,想去摸摸长命,发现自己满手油腻,又悻悻地收回去,“我已经让纸砚哥哥去跟奶娘说了,奶娘不会怪你的。”
每一次干坏事,明在都是这么说的。
然而干完坏事,她娘还是会怪她的。
长命想到这里,心都突突跳了快些。
“没事没事,长命,回去我跟四哥说,让你跟我在梅花苑呆一阵子,这样,时间久了,奶娘就是有气,也消了。”
明在说的头头是道,然而句句不在正经路上。
偏偏长命记吃不记打,明在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好。”长命温声应下,终于拾起筷子开始用饭。
用了饭,洗了澡,行醉本以为以明在闹腾的性子,会嚷着出去玩儿一遭,然而并没有。估摸着是白天受了累,现在停下来觉得疲乏了,所以直接嚷嚷着要睡觉了。
“长命睡里侧。”明在的小身子在床上打了个滚儿,指着里面的一块地方对长命道,“这样你不会掉下来,我给你挡着,有坏人来了,他们也看不见你,我挡着。”
正在关窗的行醉听了,又是一阵哭笑不得。
怪道阮山河和阮清渊喜欢这个丫头喜欢的紧,人家闯祸归闯祸,但是脸盘子好看,脑袋瓜聪明,一张小嘴能说会道——谁不喜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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