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顷,我不想长大,也不想你长大……”
小南慈的这句话只说给自己听,她对着路灯默默许下愿望,希望时间能够就此停摆。
这一天,陆时顷送她回家的路,特意绕了大半个南城,当霓虹纷纷点亮那一刻,南慈侧身趴在车玻璃上,眼底尽是对大千世界的新奇,嘴里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陆时顷听着笑着,紧紧拉着她的手,目光所及之处只有眼前这个属于他的,不那么乖巧的女孩。
车在十字路口停下,窗外是音乐剧《灰姑娘》的巨幅海报,芭蕾舞演员身姿曼妙,坐在南瓜马车里,美得精致显眼。
南慈盯着看了整整一个灯时,一直到车开出很远,她回过头特别认真的对他说:“时顷,你应该开白色的车。”
陆时顷不明所以,“为什么?”
“王子应该有白马啊。”南慈说得理所当然,眉眼之间都是天真。
前排的司机都暗自发笑,笑女孩凭空而来的童话般的幻想,只有小南慈自己心里明白,其实她是嫌黑色太沉闷,沉闷到停在眼下都目盲,站得太久,很累的。
“好。”陆时顷眯着眼睛,笑意浓浓,也不戳穿她那点鬼心思。
南家的别墅在南城的郊区,名字取得风雅,叫南苑。
陆时顷送南慈回到南苑的时候,已经将近九点,比往常晚了一个小时。
南慈下了车,路灯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眼角处有忽明忽暗的浅浅眷恋。
陆时顷一直送她进了别墅的铁门,才轻轻松开拉着她的手,抚平她毛躁的头发,低声说到:“明天,我在你们学校花园里等你。”
“明天啊……”南慈的眼神有些慌张,她紧紧攥住自己的小拳头,深呼吸一口,笑得有些不在然,“那…不见不散…”
当天晚上,南慈做了一个特别诡异的梦,她梦见王子的城堡里,姗姗来迟的灰姑娘,一支圆舞曲还未跳尽,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脚踩碎了水晶鞋……
翌日。
南慈坐在教室里,一整日都心神不宁,听着窗户外面“知了…知了…”的虫鸣声,她在英文试卷上,用拼音写了一篇作文。
放学的铃声一响,她第一个冲出了教室,远远的就看见白衣少年,和他手里结实的棒球棍。
走近了几步,在昨天被自己压倒的冬青边上,看到了那两个欺负自己的高年级男孩,鼻青脸肿衣衫不整,还两脸的懵逼,外带着不服气……
无奈的是,少年的世界就是拳头的世界,谁的硬,谁说了算……
“人你打了就打了,好歹给个理由,挨揍也不能挨得这么冤枉……”其中一个抱怨道,另外一个也弱弱的附和,“就是,再说你以大欺小,连个名号都不敢报,算什么东西?”
“说起来,我也是你们的学长,至于理由…”陆时顷也刚刚毕业不满两年,他说着又抡起了棒球棍,“很简单,只有一个,你们碰了我的女孩……”
“时顷……”
陆时顷的棒球棍还没来得及落下,就听见背后响起的悦耳声音,他回过头,小南慈笑盈盈的从傍晚余晖里走来,马尾辫一甩一甩的,很是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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