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世年口中的死老爷子,是青兰社前任社长,许宗堂,半年前因病辞世。
他在位时,青兰社和陆氏一直保持着似敌似友的关系,反到跟裴安的裴氏投资来往更紧密一些,原因很简单,黑帮的钱要洗白,裴氏就是最合适的“澡堂”。
至于许世年说坑他的那件事,他说,那是他人生里最大的污点,早晚要将它抹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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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南城下了雪,这场雪比往年早了些,小小的绒花漫天,一落地就融化。
南慈坐在“来”书吧的一楼,捧着一杯黑咖啡,手边是这两年搜集到的关于南明大火的新闻资料,除了爆炸当天和次日的新闻以外,后续的报道极少,像是有人故意将其掩盖。
“昨日傍晚7点16分左右,位于南城科园一路的南明制药发生爆炸,共出动9辆消防车和一台指挥车,据现场记者看到白色烟雾弥漫,并伴随刺鼻气味......”
“据记者了解,此次事故是由于化学药品库和实验室化学药品泄露引发爆炸,实验室内存放有大量的甲醇、乙醇等易燃易爆品......”
“经警方介入调查,南明药业爆炸失火事件为人为导致,南若晴以故意纵火罪被判有期徒刑二十四年......”
最后一条新闻,只有几句报道,发布在大火一个月以后的报纸角落上,这件轰动一时的事件便在公众视野里草草收尾,起初还有人追问南若晴的犯案动机,久久得不到答复,最终也就淹没在时间的洪流。
这两年,她不止一次去过现场,希望能寻到一些蛛丝马迹,可当年的南明药业现在已是一片空地,只有枯草萋萋而生。
她也曾拜托过裴安,让他帮她去查当年的真相,裴安每次都是无力的摇摇头,说:“若晴,不是我不想帮你,可你的对立面站着的人是陆时顷,他想刻意隐瞒的事情,在这南城,谁有天大的本事,也查不出丝毫……”
是啊,在陆时顷面前,她一直都太弱小了,弱小到如同一只随时都可以被碾死的蚂蚁。
“小怪物,你太弱了......我还要多强大才能保护得了你……”南慈的耳边突然响起这句儿时的话,现在听起来,有多讽刺。
她的头很疼,揉了揉太阳穴,从衣服兜里拿出一片白色药片,就着黑咖啡服下,从出狱以后,随身装着的除了烟,就是止痛片。
这种白色药片,她吃得很频繁,尽管有时候她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头疼,还是心疼......
“南姐,有你的快递。”书吧里的服务员递给她一个绿色的快递信封。
南慈接过,有些茫然,她不记得自己有需要接收的文件,在撕开拿出的一刹那,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手一颤,将半杯咖啡洒在那张薄薄的纸上。
简简单单的一张法院传票,传唤事由诬告陷害,开庭时间是一个月以后。
她反复确认了几遍被传唤人姓名,然后冷冰冰的笑了,陆时顷,这么多年,怎么一点改变都没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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