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
几乎是她话音刚落,便有一清淡的女声自殿内传出。
听见这个声音,云之幽挑眉,面带微笑的向粉裙少女抱拳一礼,越过地上那道白线,兀自去了。
“噗~好个狡猾的小丫头。”
唐烟波看着一路走得轻缓平稳的女孩渐行渐远,最终踏上留香殿石阶,消失在厚重的木门声中,突然微微一笑,摇头叹道。
雪似乎下得大了些,她慢慢走回积雪青松下继续打盹儿,孤影寥寥。
……
“你可知我为何急急召你前来。”
留香殿内,一着白衣道袍的女子高居台上,淡淡问道。
“不知。”
云之幽俯首敛目,心下却微微失笑。这已是她今日说的第二个“不知”了,其实,今日为何会被召见至此,她是有几分猜测的。
她昨日刚从风冥崖逃了出来,今天便被宗门高层召到此处,其间缘由,想必多半与一月前风冥崖内异变有关了。
一月前她神魂因实在难忍灼伤分裂之痛,最后不幸晕了过去。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再醒来时,她已能自如操控身体,并且身上所受到的伤势居然奇迹般的全都消失不见了。
而那古怪的石莲子正安安静静地躺在她的丹田处,如往常般在灵气中沉沉浮浮,全无任何异样。若非丹田中,那莲子旁边,还多了一样黑色的东西在一同浮沉,她几要以为先前在识海中所看到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了。
那样黑色的东西是一盏古旧的烛台,造型简单却奇特,正是云之幽见过的、单定曾拿在手中的那一盏。也不知在她昏迷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这烛台居然莫名其妙跑到了她的丹田内来了,并且任她如何施法,都无法驱除出去。
云之幽只好懊恼地扶了扶额,无奈地认同了这个除了石莲子外,另一位霸道的不速之客。
醒来之后,云之幽放出神识,施展开鬼行步,在一片漆黑中飞快地潜行起来。此刻,这里的阴气浓度比之最初足足重了五倍不止,她要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出口出去才好。
谁曾想,这不试不知道,试了才发现,她神识外放延伸的距离居然拓展到了方圆三十米左右,比之从前,增强了六倍。这个天降的喜讯,惊得云之幽脚下一抖,差点从悬崖上摔下去。
后来经过一番搜寻找到出口,通过囚鬼旗出去之后,她方才知晓此时距离异变那日竟已有月余光景了。
因为风冥崖内逢大变,所以宗门早派有一群弟子在此地出口把手,使其真正成为了严禁弟子出入的宗门禁地。
幸好云之幽有囚鬼旗作为信物,方才得以脱身。不过她猜想,她活着出来的事,想必是早被报上去了。
果不其然,第二日一大早,便有执事弟子传讯,让她速去方圆峰留香殿,掌门要召见她。
这,才有了眼前这一幕。
“云师侄,听闻在风冥崖异变发生当日,是你在当值。可否说说当时是什么样的情况呢?”道袍女子身侧,一身材魁梧的大汉站在那儿。见女子陡然沉默后,他眼皮一跳,忽然抚了抚短小的胡须,对着云之幽和蔼一笑道。
“师侄莫要害怕,我们寻你来,不过是为了更清楚地了解一下当日情况,别无它意。”
听见这话,云之幽抬了抬眼,向前方十丈处高台之上瞅了一眼,又赶紧耷拉下了眼皮。
前方高台上,有两人落座,一人陪站。
落座二人,其中之一便是先前问话的女子,还有一位,是一名鹤发童颜的老人。而令云之幽惊异的是,这陪站之人,竟是御灵宗一宗之主,卜博。
“当日酉时末,弟子见囚鬼旗突发异变,便……后来发生什么,弟子便不知道了。直到昨日,那道白光囚笼渐渐消失,弟子才得以逃出来。”
空旷的大殿内,一清脆的女声轻轻响起,不到一盏茶功夫,便又结束了,只余余音在低低回荡。
“就这样?”听完云之幽的陈述,卜博眉头微皱,“师侄可还有什么遗漏需要补充的地方?”眼角斜睨了一眼身侧二人的脸色,他粗眉微扬,道,“师侄不妨在一边先用茶再好好想想,左右我等也没什么急事需要处理。”
听他这么说,云之幽不由心头一跳,还未来得及回话,便听那座上老人苍老威严的声音悠悠传来。
“何须这番拐弯抹角,是真是假,老道我一测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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