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胜直睡到日上三竿,才捂着脑袋醒了过来。
昨天喝嗨了,因为尽兴所以他也没想着运功逼出酒气,就这么醉倒着回来睡着了。
看了看外面已然高悬的秋日之阳,心中暗道一声糟糕。
第一天就迟到,恐怕会有损自己这个新长官在其他人心中的形象。
于是他赶紧收拾了下起床,准备火速赶去报道。
背好了剑囊,开门后正打算越上房檐轻功赶路,却发现门口候着一个侍卫,见他出来后便恭敬行礼道:“督军大人您醒了,大公子知晓您昨夜宿醉,便告知我不要打扰您,只待您醒转以后,再引您去营区便是。”
王金胜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有些开心封鸣的周到,于是便和那侍卫一拱手道:“有劳兄弟了,那咱们这便出发吧。”
鸣玉营的驻地离封天府有着相当一段距离,因为府中的防御,是单独由封帅的亲军,青狼卫负责的,鸣玉营只需担负金陵城各坊街城门的防务,所以不必驻扎在封天府道周围,反而离朱雀门要近些。
穿过了六街四巷十二坊,终于辗转来到了一座远离闹市,戒备森严的营盘前。
领路的侍卫掏出了一块青色玉牌,守门的士卒接过一看,便恭敬的对二人行了个礼,放开了道路。
进门后,侍卫将刚才门卫递还回来的玉牌,恭敬的用双手呈给了王金胜说道:“督军大人,这是大公子为您特意准备的令牌,只有主将一级的军官才可以配备,整个鸣玉营也不超过五块,凭此牌可号令鸣玉营上下官兵,如见大公子本人,还请您收好。”
王金胜接过玉牌,发现上面绣着一只鸾鸟图案,心中了然,果然是封鸣的手笔。
二人接着向营盘深处走去,里面的布置并未像门口一般戒备森严,只有零星游弋着的巡逻士卒偶有路过。
王金胜有些狐疑,但并未多言,只是默默跟随。
来到中军大营前,侍卫止步,对王金胜一拱手:“大公子和一众将官就在里面等您,请进吧。”
说完便行礼告退。
王金胜整理了一下仪容,给门口的守卫亮了一下玉牌后,迈步入内。
“你说咱这新来的督军大人,架子可够大的哈,第一天就迟到,看来是不太瞧的上咱们呗?”一个马脸军官对旁边的同僚说道。
“可不是么,听说人家前两天刚刚独败金凌云,正式取而代之成为了剑榜第一,看不上咱们这些小杂鱼也正常,谁让咱既没本事也没关系呢。”他旁边的白脸男子回答道。
坐在上首的年长军官听见了二人的牢骚,回头看了一眼正专心在桌子上写字的封鸣,发现对方似乎并未听见,于是稍稍松了口气,赶紧拍了拍桌子咳嗽道:“肃静,晨会期间不得交头接耳。”
底下二人闻言,讪讪住嘴。
王金胜此时已然进门,正欲掀帘而入时,便听见了方才的谈话。
起初他还有些不好意思,但听着听着渐渐就觉得不太对,空气中透着那么一股子酸味儿,于是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
刚来就开始给我整活儿是不是?
掀开帘幕,一步踏出。
望着这位刚进来的黑衣少年,场间所有人都停止了交谈,默默打量了起来。
王金胜也扫视了一圈他们,眼神落在了那马脸军官和白脸小将的方向。
似乎声音就是从他俩这儿传来的,正所谓相由心生,这俩看着就不像什么好人。
王金胜内心暗忖。
封鸣发现嘈杂的营中忽然安静了下来,抬头一看果然是王金胜来了,于是赶紧放下笔,拿着刚写好的字跑了过来。
“王兄你可来了,昨夜睡得如何?来看看我今早特地给你写的字怎么样!”封鸣一脸兴奋地边走过来边说道。
王金胜看着他小孩交作业一般的举动,有些好笑,不知道这大公子搞什么名堂,于是一边接过一边说道:“封爷的墨宝,那可得好好欣赏一下。”
然而展开一看,他就有点无语。
上书四个大字:鸣玉督军
啥玩意?名誉督军?这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官职好吧,大公子你起个大早就为了搞我一手?
王金胜看了看字,发现除了内容让他有些蛋疼以外,书法还是不错的,想来也是文翊教导有方。
于是他抬头看了看封鸣,如果不是看见了对方脸上尚未干透的墨痕,以及眼中闪烁着的期待和兴奋。他可能真的要怀疑这大公子是在故意搞他,但现在看来应该只是这家伙还没意识到罢了。
于是他不忍拂了封鸣的好意,便随口赞了声:“好字!”
封鸣闻言十分开心地说道:“王兄喜欢就好,我一会就让人装裱一下,刻成匾额,挂在你的营房门前!虽然我的书法还不及文师,但无论如何也想亲手送王兄一个礼物,恭贺你加入我军!”
王金胜嘴角微微抽搐,心说你还来劲了。但是他犹豫了半天,嘴上也没有说出拒绝的话,只好无奈答道:“我倒是随意,你喜欢就好吧。”
封鸣只当他同意了,乐呵呵地喊人把字拿去准备刻匾了。
在坐诸将等了半天本就不满,结果看见大公子如此赏识这个新来的,难免有些脾气冲的忍不住说道:“我等时间宝贵,不知督军大人还要摆多长时间的谱?”
封鸣闻言脸色有些不愉,望着底下开口的那个黑脸壮汉说道:“熊参将,你这是对我不满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