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右看……稍息……立正……”

“今天最后一项训练任务，绕场跑一圈，全体向右转……”李威走到队伍最右边：“跑步走……”

带着队伍向操场跑去，整齐划一的步伐，哒哒哒……

操场上，战士们正在训练，看到李威带着新兵班的学员跑了过来，都自发自觉的停下脚步，让出道来，当这群没有穿军装的特殊队伍从他们面前跑过的时候，士兵们纷纷行注目礼，向他们道别。

大家的眼眶开始泛红。

不知道是哪个队伍起的头，唱起了歌。

“过得硬的连队，过得硬的兵，过得硬的思想红彤彤，过得硬的子弹长着眼，过得硬的刺刀血染红，冲击像狂风，坚守着铁长城，过得硬的……”

歌声迅速在操场上蔓延，变成了全团的大合唱。

战士们洪亮的声音，没有任何演唱技巧的歌声，像一股来势汹涌的山洪，瞬间冲垮了大家苦苦压抑的情绪。

刘娅怡先哭了出来，然后大家都哭了。

即便是沈易风这样沉稳的男人也忍不住泪流满面。

他们就这样一边哭一边跑，真希望这条跑道没有尽头，可以让他们一直跑下去。

跑了一圈，李威忍着泪水将学员带出了操场，带回到中巴车前。

“全体立正，今天的训练任务到此结束。”李威都不敢看学员们的脸，他们哭的那么伤心。

“最后一个命令，上车。”李威大声道。

每个人哭着依次和李威，杨帆拥抱，然后低着头冲上车，在车里哭的稀里哗啦，完全不顾形象。

车子载着八个人，载着满满的不舍缓缓驶向大门。

李威和杨帆目送着车子远去，直到看不见，两人不约而同的揉了揉眼睛。

“码的，被这些家伙眼泪都勾出来了。”杨帆鼻塞，闷闷道。

李威吸了吸鼻子：“是啊，这样的场面年年有，每次都让人难受。”

“不知道等我们退伍的时候，会不会像他们一样哭的娘们兮兮的。”杨帆自嘲道。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再深的感情也要面临离别的一天。

“还真有点舍不得他们。”李威望着车子离开的方向，心里难受极了。

杨帆拍拍他的肩膀：“走吧！我们也该回大队了。”

小巴车内，有人还在抽泣，气氛压抑。

苏苒打开窗，回头看笼罩在一片薄薄晨雾中，渐渐模糊的建筑，在心里默默地和每一个她叫得出名字或叫不出名字的人道别。

再见了，李班长。

再见了，杨教官。

再见了，孙团长。

再见了，一起流过血流过汗流过泪的战友们……

感谢命运的安排，让她认识了这么一群最可敬最可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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