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的太阳早已高悬空中,难得的和风旭日,让人感到久违的舒畅。
武芙拍着跃儿的后背,一起朝灶房走去。
“我还要吃三个馒头。”跃儿跳跃着转过身来,小脑袋上眯起一对笑眼。
“好,师父不与你抢,剩下的全是你的。”
“不好,有人要与我抢。”跃儿扭动着小脑袋,指着远处的白色身影不满地说。
武芙一眼望去,修长的白色身影正在往此处张望,一张再熟悉不过的面颊渐渐清晰。
“你不知道你父皇会来?”
“脚长在他身上,我哪知道?”跃儿语气颇为不悦。
武芙咯噔,莫非跃儿还在和胤冀赌气。
跃儿藏到武芙身后,双手紧紧地抱着她的大腿。
胤冀脸上难掩尴尬,重重咳了一声,说道:“跃儿不得无礼,快来朕这里。”
“哼!”跃儿抓武芙的手更紧了。
“跃儿!你何时开始这么不知礼数了?”胤冀忍着怒气。
“跃儿已经没有母亲了,父皇却还要跟跃儿谈礼数。我不从,我就是不从。”跃儿憋红了整张脸,拽的武芙衣襟颤抖。
胤冀忍无可忍,一把将跃儿拖走。跃儿屁股坠着地,百般不从,鼻涕挂了一脸,双脚还在不停地踹,整个场景叫人惊骇。
武芙凝眉道:“我来吧。”
胤冀打量起眼前戎装束发的女子,静如莲花,一脸镇定的模样,抓跃儿的手不由地松了。
武芙蹲下去,语气颇严但不失耐心:“请跃殿下将眼泪憋回去,男儿有泪不轻弹。”
跃儿用力吸了吸鼻涕,又将眼泪憋回眼眶,使劲睁大眼睛望着武芙。
“你还记得百日前说过什么话?”
跃儿慢吞吞地回答:“跃儿想习武,带兵打仗,替父皇赢回皇城。”
“跃儿有此志向,师父和你父皇都倍感欣慰,但是你今日所为完全有失殿下的体面与尊严,叫你父皇情何以堪。”
跃儿低下了头,犹如受伤的小鸟停在了空中,不知所措。
“不要再让你父皇操心了好吗?”
“好。”
低闷的回音让所有人都感到压抑,天空中三两只大雁飞过,鸣声响彻天际,令人不由地望去。
“跃儿你看,大雁能飞略长空,冬夏四季自北方飞越千里大地而达南方过冬,真乃毅力之最。希望你也能有如鸿雁迁徙之决心,勤学苦练,持之以恒。”胤冀语中寄予了殷切希望。
跃儿擦掉脸上的泪滴,眨巴着红红的眼眶望向雁群,大雁很快便消失了。跃儿甩下一句:“我吃馒头去了。”一会儿便不见了。
武芙转而向胤冀叩首:“殿下的百日之期已过,今日起本将就要开始教他剑法。可这剑法要想学的深,武功底子可不能怠慢,所以还是得从扎马步开始。”
胤冀深情地注视她:“把跃儿交给你,我放心。”
他犹记九岁那年,随父去到郊野狩猎,狩猎人群中一个宝蓝色短袍的女孩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英姿绰约,高束头顶的发辫令他印象深刻。那是他第一次见到武芙,她那匹马儿额骨正中系了一个铃铛,奔驰间总会响起一串清脆的铃音。胤冀只顾着寻找那匹铃铛清脆的马儿,那次狩猎毫无所获,竟被先皇指着脑袋痛骂没用,还不如同龄的女子,武将军的独女武芙看起来倒像极了英勇的父亲,似那刀戈戎马的将领。
原来她是武将军的独女,名叫武芙。胤冀深深记下了这个名字。
胤冀拉近晃远的思绪,重新凝视对面的女子,如今她的脸上褪去了青涩,只是举手投足间多了几分大将的风范,纵使他为帝王,恐怕也难以将她左右,女人的心思哪是男人所能琢磨透的,更何况她如此绝代,是乃统帅三军的大将,黄朝保泰的武氏后人。
武芙挥了挥手,醇厚的嗓音想起:“陛下一定还没吃食吧?末将一早去草场要来的鲜羊奶,揉进了面粉中,跃儿先前正是去吃那奶香的馒头。”
“是你亲自做的?”
“是,陛下也来尝尝吧,这羊奶的香味,只怕是别处吃不到的。”
武芙笑容甄甜,眉宇间落满平静。胤冀直直地望着她,看不出半分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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