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木路哈索暴怒道:“本王好心让你母子相见,你非但不感激本王,反而恶语伤人,你就与你儿在此团圆吧,本王就不奉陪了。”
武芙目露杀意,冷冷道:“我儿住哪儿,本宫就住哪儿,我儿要是命没了,本宫也会跟着送命。本宫从今日起就在这牢房里住下了。大王慢走,不送。”
枯木路哈索怒气冲冲地离开,法师则短“哼”一声后一脸不屑地尾随而去。
武芙擦掉脸上的泪水,开始环顾牢房四周,湿冷又阴暗。冬日虽过,但春寒料峭,依旧天寒地冻。跃儿一双小手冰凉泛紫,指骨间依稀可见用刑后的血迹,不敢想象跃儿小小年纪遭受了何种煎熬。
武芙替沉睡中的跃儿打理满头散发,随手扯下身上的布条替他扎起发辫。束辫后的跃儿小脸看起来更瘦了,就像几天没吃过饭一样。武芙摸了摸跃儿的腹部,腹部平凹,想来也是没怎么进食。
夜半的时候,跃儿醒了,他睁开眼看见师父搂着自己却靠在墙上睡着了,以为是在做梦。他轻轻换了个姿势,却把师父吵醒了。
跃儿感到不可思议,但是在这敌国的大牢中,他不敢大声喧哗,生怕替师父惹来祸端,于是小声说道:“跃儿知道父皇一定有办法救师父!”
此话令武芙不由得想到永帝,救命之恩武芙早已铭记在心,现如今虽挑起敌国战欲,但却与跃儿一同沦陷囚室,还惹怒了枯木路哈索,只怕逃生之期无望。
“为师假扮成你的母后来此救你,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不再是武将军,只要一天不逃出敌国,跃儿就要喊为师一声娘,你记住了吗?”
跃儿似乎不太明白,但还是很愿意照武芙说的来做:“好,娘。”
“他们都对你做了什么?疼吗?”
“他们打我,还不给我吃东西。打得很疼,但是跃儿一点都不怕。”
“为什么?”
“因为父皇曾经教过跃儿‘威武不能屈’。”跃儿又恢复了闪亮的眸子。
“很好,跃儿将来必定大有作为。”
“可是,娘。”
“嗯?”
“我们能逃出去吗?”
“先静观其变,你父皇也会替我们想办法的,我们一定能逃出去。”
“好。”
跃儿一脸纯真无邪,再艰难的处境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一场考验,见他如此豁达,武芙便也释然了。既然注定要在牢房中等待时机,为何还要区分牢里牢外,牢中难道就一定愁苦,牢外也不见得日日顺达。只要还能够与跃儿在一起,那就是一种恩赐。
“娘快看,这儿有好几个死蟋蟀。”
地上虽潮,但好歹铺上了厚厚的干草,蟋蟀应该是混在干草堆里进来的。蟋蟀喜热,冬天本该越冬产卵,为何会出现在这。武芙伸手拾起一只,躯体早已干瘪,摸上去就像在烈日下暴晒过一样,武芙越发觉得不对劲,好像影藏着什么。她将蟋蟀握在指间轻轻晃动,只见蟋蟀的翅膀有所松动,于是小心地掰开短小的翅膀,翅膀下面居然有一个字,还有对应的编号。武芙大惊,她又迅速从干草里扒出了另外的蟋蟀干尸,只只如此。最后她将所有的字连接起来,居然是“索急出战,待出而救。”
情报旨在暗示她要静观其变,等待敌军倾巢而出后再助她出逃,以免惊动敌人而影响接下来的两国交战。
会是谁暗中发送的情报呢?熟悉两国交战,且知出军与营救跃殿下的利害关系的那就只有一人,莫河将军,毋庸置疑。但若是枯木路哈索携大军远征时押上跃儿,用他的命来换取城池可怎么办。以枯木路哈索的贪婪残暴,绝对不会放过如此唾手可得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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