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人。”
杨易穿上绸衫步出房门,病榻上躺久了,整个人更显羸弱。算卦先生早已在堂厅坐等,杨易细细打量着他,只见其满头白发,前庭宽而饱满,双目敏锐,口宽而唇薄,对其笑而不语。身为商人,杨易早已熟识习人之术,但是此人确实不一般,仿佛来自官场,说其从仕,又散发出一股行走民间之气。
见杨易前来,老先生连忙起身,问道:“你就是此地郡守杨易?”
杨易客气而答:“正是。请问老先生尊姓大名?”
老头顿时哈哈大笑:“我只是一介草民,来自民间山头,以算卦为生,今日来此属地,感觉与此地颇有缘,糟夫只为能与大人一叙,别无他求。”
这老家伙怎会不请自来,杨易寻思着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既然躲不过,是好运还是霉运,只待一试。
堂厅里传出杨易爽朗的笑声:“老先生可有办法保我安然度日?”
老先生咳了两声,问道:“大人可是因为全鱼所受刑罚?”
“正是。”
“大人经商富甲一方,可曾想过最忌惮之人?”
杨易又何尝未曾想过,然此番只是白费力气罢了。“未曾。”
“你可曾立于高处思考?”
“杨易过愚,还请老先生解答。”
“解惑还得寻源,当今战事纷乱,政治局面复杂,朝中军队大半于南方镇压,永帝可谓是倾尽全力在此,武将军定要全数听命于天子方能得中央信任,继而能一统军心镇压起义。然而大人却私授药材并授全鱼,大人可是富甲一方,试问大人此番做法叫朝中百官何看,叫永帝何想,叫武将军如何坐稳统帅之位。”
“那还是我不对了?”
老头捋一把胡子,眯眼而缓缓道来:“大人可有想过,酷刑乃是天子所加。”
杨易不敢信以为真,说道:“我乃天子臣民,不敢妄加揣测,纵使天子所加,也是因我而起,本官自愿受罚。”
“此番只是皮肉之苦,难保下回也可捡回性命。大人富甲一方,所结之士遍布天下,既然天子不容你,何不取而代之。大人如若无心,便只当老夫诳语。”
杨易屏息怒喝:“一派胡言,看来你是疯了。”转身不再谈笑,只听“送客”二字无比干脆响亮。
杨易果然再次入狱。但他并非毫无脾气,自然明白面对无端指控一旦招供便会任人宰割,杨易硬是不认。
知州毫无办法,便好言相劝:“树大招风这个理你不会不知吧,眼下大家都很煎熬,连天子都在紧衣缩食,却唯独你沃土叶茂,财源滚滚。”
杨易早已心知肚明,苦笑道:“如今我已是朝廷罪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既然命数到这,那我便认了,只不过如此向朝廷屈服,我杨易心有不甘,知州大人一向宅心仁厚,颇识大体,请求大人向朝廷上书,杨易欲面圣,相信天子会从我这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知州想着收受过他不少好处,如今这斯怕是命不久矣,便想了其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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