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凤鸣尽量想好自己要说的话,如果说错了一句,要走的可不仅仅是他的阿梁。
一群人各自说着自己多的话,一个接一个,条理清晰,有理有据,字字锋利,都在说顾凤鸣的不懂事,劝他回去。
一个个的都说的口干舌燥的,也不见顾凤鸣有什么反应,他们说累了就开始歇息,无形中给一股压力。
顾叔见他是呆愣楞的跟个木头似的,该说的都说完了,就气得不想再浪费口水了。
“言至于此,若你再无悔改之心,祭祀这几日还要委屈你先在官府大牢待一段时间了。”
顾凤鸣环顾四周,将熟悉的人都挨个看了一遍,对着顾叔直接跪下。
“顾叔还有各位叔伯,小子今日在这里也不想闹事,就是有些事情不明白,想同各位长辈问个清楚。”
顾叔看他还不死心,不耐烦地说:“说罢。”一定叫他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腾龙镇三百年前的大旱,幸得腾龙大人及时布雨,才有了今日。当年大恩,所有人都应该铭记在心,永世感恩,焚香祭拜,只是,这三百年来的祭祀,未免太过于让人心凉了。顾叔,您还记得四姑姑吗?”顾凤鸣所说的四姑姑,正是顾叔最小的女儿,顾香。
上一个十年,顾凤鸣才不过六岁,记忆中却也记的那个爱笑,经常会到他家给他带糖果、糕点的四姑姑。那个时候他不懂事,只知道四姑姑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他的爹娘那段时间脸上也是不见笑容,有时候看着他眼里还带着一种不明的情绪。
再忆起,他才明白,那是一种庆幸,爹娘庆幸自己是个男孩儿,不会有那般遭遇。
经由顾凤鸣一提及,顾叔气得浑身发抖,手握拐杖,恨不得一棍子敲在顾凤鸣的背上,可是他还是强忍了,过去的事情,他不愿意再提。
“上一个是四姑姑,今年是陈府陈瑛,那下一个十年呢,还会是谁?”
顾叔怒不可遏,走上去,拿起拐杖就狠狠往顾凤鸣的后背上敲,这一切都在一瞬间,在大家反应过来的时候,拐杖已经落在顾凤鸣身上了。
“顾叔不让我说,我偏要说!咱们一群老爷们儿,连自己的家都护不住,竟然要那些个娇嫩嫩的小姑娘用血肉之躯换来腾龙镇的风调雨顺与安宁。”
顾凤鸣越是说,落在身上的棍子越是速度快,力道大。一棍子一棍子地下去,不消看,他也知道自己背上已经淤青一片。
“一个养到十六岁,正是娇嫩嫩,水灵灵,待嫁闺中的小姑娘,什么都不知道竟然就要为了全镇一千多人豁出自己的性命,生死不知,也才就十年而已,才十年!”
“就你能耐了,是不是?”顾叔打得狠,他又是在座辈分最长的一位,纵是有人来劝,他不停也不敢有人来阻拦。
“小兔崽子你黄毛还没退干净呢,就干教训起你顾叔来了,你算个什么东西!”顾叔打累了,最后一棍子狠狠砸在顾凤鸣的脊梁上,一棍子将他打趴下了。
“顾老哥!”见到顾凤鸣一口鲜血喷出,一旁不敢阻挠的人害怕了,他们也实在没想到顾凤鸣能有这么倔,顾叔能下这么狠的手。
顾凤鸣随手擦掉嘴边的血,挣扎着跑起来,站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晃晃悠悠几乎站不住脚。
“顾叔打也打了,话也该让我说完了吧。”顾凤鸣忍着一身的疼痛,倔强地看着顾叔,“窝在家里跟个丧家犬似的,就指望镇子里的小姑娘们用性命换平安,你们做得到,我,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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