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来”
陈惜躺在床上轻声念出了这个名字,嘴角不自觉绽开一个笑容,她甚至都忘记了自己为什么会躺在医院里。
今天的阳光格外地大,光是透过窗户看着外面,也能感受到那股子暖和。
陈惜在下午的时候借了护士的手机,打电话通知了她妈。
王书琴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菜场买胡萝卜,车祸之后他们都不会去主动打扰陈惜,所以还都以为她和往常一样一直待在房间里。
陈惜骗她妈说自己在下楼的时候脚踩空滚了下去,有人看到就送她来医院了。
王书琴接到电话急得要命,扔下手中的胡萝卜,将速度加到最大码,开着那辆快破了的电瓶车火速赶到了医院。
陈惜打完电话的时候去找医生,拜托他能不能说自己是下午的时候送来的,医生戴着口罩看着陈惜,从她的眼睛里读出了渴求的意思,扶了扶黑色的长方形眼镜框,含糊地答应了。
好在有那棵树,医生对王书琴说陈惜就是有点擦伤,脖子那边扭伤得有点厉害,好好休养就可以。
医生建议再住院几天,但是陈惜不愿意,这里的床太小,被子虽然看上去很干净,但陈惜却觉得盖在身上总有种很难受的感觉。
最主要是陈惜在这儿躺过太久了,都产生心理阴影了。
王书琴现在什么都依着自己的女儿,反对了一次就只能缴械投降了。于是在下午六点的时候,她载着陈惜,发动那辆电瓶车离开了医院。
陈惜头上戴着高中时候的头盔,坐在后面抱着她妈,头靠着前面略显瘦小的背。这一次没有任何车窗的阻隔,所有的一切都真实地存在于她周围。她看着那些景色出现又消失,都只不过一秒钟的时间。
太短暂了。
陈惜从医院回来的这几天的状态明显比之前好了很多,她爸妈看着她这样心情也是相当不错。
有天早上她妈和她爸一起下楼梯要去上班的时候,还说是不是摔了一跤把之前那些倒霉事儿都给摔没了?要不改天买点东西拜拜这楼梯。
后来跟她姐说了,直被骂“迷信!”
“魏来,魏来?”
有天中午的时候陈惜正在看电视,新闻里主持人说到“未来一周将会出现强降雨天气…”陈惜就立刻条件反射般地想到了医院的那个人。
她拿出手机立刻搜索这个名字,滑动手指,也没有发现任何让她感兴趣的内容。终于在一条有关于画展的内容上,她看到了这个名字——魏来。
没有片刻的犹豫,陈惜立刻点击进去,这是一个关于画展的网页,首先映入她眼帘的就是一句话——“天堂和地狱的距离”。
整个网页都在介绍一个名叫“魏来”的画家,字里行间镶嵌一幅他的画作,每张画的右下角都签着陈惜搜索的那个名字。
页面划到最底下的时候,她要找的那个人竟然真的出现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哪天你耳朵痒想找个挖耳勺,随手打开一个抽屉,没抱什么希望的寻找,但它居然还真的就在这抽屉里,出现的那一瞬间只能说是惊喜。
照片里他站在一幅巨大的天使画像旁边,戴着很复古风的茶色墨镜,穿着一身黑,嘴边没有一丝微笑。
之后她又再次搜索“魏来,画家”这个关键词,几乎是将关于他的全部信息都看了个遍。不过其实也没有什么信息,不过是一些他的基本情况,除了上面显示魏来今年已经三十四岁了,让陈惜惊讶了一段时间,其他的都自动被她给忽略。
他看上去怎么最多就二十五六岁啊,陈惜在心里直犯嘀咕。
“魏来十七岁时从高中辍学,只身前往意大利学习绘画,经过七年的学习和历练,二十四岁时他创作的画作《失眠》获得xxx奖,使他一下子在国际上声名鹊起……外界对于他的作品褒贬不一,有人认为他的作品寓意深刻,但也有人认为他的有些作品太过黑暗…….”
陈惜点击“《失眠》”,过了几秒钟画面跳转到一个少女坐在路灯下的情景。画中的少女披散着棕色的卷发,穿着单薄的连衣裙,脚背上贴满了创可贴,在昏暗路灯下歪着头蹲着。可是看不清她长什么样,因为头发挡住了她大部分的脸。
陈惜突然对这个女孩,对魏来都产生了巨大的好奇心。
如果你对某一件艺术品有着由衷的喜爱和欣赏,或是产生了特殊的感觉,那么你身上也一定有着和这件艺术品的创作者有着相通的地方。
陈惜很想再见到魏来,想问问他这幅画的含义到底是什么?还有,那天晚上他怎么会出现在那种地方?
太多的疑惑遗留在陈惜的心里,她拿出抽屉里很久没碰过的日记本,认真地写下:
我身体坠落的瞬间,才有了这么多天来唯一得到喘息的机会。可我没有像一只鸟儿一样飞起来,也没有变得面目全非。上帝如果真的是操控所有人命运的神,那么他要给我的命运究竟是什么?
下一个字一直没有再写出来,陈惜合上笔记本,放回了抽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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