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柳知道阮云丝心中怕是有些恼意,不敢说什么,又说了几句话后便退了下去,阮云丝这里想了想,便合上书,起身平静道:“芳草,我身上有些困乏,这便安歇了吧,你们也都去睡。”
芳草也知道阮云丝心里不痛快,连忙答应了,替她铺好床被便退了出去。
坐在床上,阮云丝只觉眼皮子发滑,她睡不着,虽然从理智上,她明白袁姨娘也是女人,不管这个女人可不可恨,盼望丈夫的温情本就是女人的天性,而苏名溪和自己成婚后,就再也没有去过她的去处,这其实有些残忍,所以她今日用计将人赚了去也无可厚非。
然而感情上却还是有些接受不了,她是现代女子,穿越过来为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生出多少波澜,却不料到最后还是要忍受这样的结局。也只能叹一声天意难违了。不过想一想苏名溪如今是在醉中,都醉得骑不了马,可见醉的不轻,所以袁姨娘才能把他弄去,不然的话,以他的性子,未必就肯过去吧?这样一想,心里还好受些。
这一夜到底还是孤枕难眠,辗转反侧到四更天,才昏昏沉沉睡过去。及至五更过后,便又睁开眼睛,苏名溪上早朝,她也是早起惯了的,因此今日虽然睡得晚,可过了五更后,到底还是醒了。
“昨儿半夜的时候,袁姨娘身边的小溪来咱们院里,说是爷在姨娘的住处歇下了,姨娘忙到半夜,才省起奶奶怕是还在等着爷,因连忙打发她来报信儿。我说了两句话,把她送走了,没和奶奶说。”
芳草一边给阮云丝梳头,一边和她说昨夜里的事,却听阮云丝冷笑一声道:“得了便宜就罢了,还非要卖乖,且卖的还那么不是时候儿。”说完就听外面丫鬟们齐声道:“爷回来了。”
接着是苏名溪有些尴尬的声音小声问道:“你们奶奶起了吗?”话音未落,芳草已经在屋里打开帘子,笑吟吟道:“奶奶早就起了,爷请进来吧。”
苏名溪咳了两声,走进屋里,只见阮云丝一头如云秀发披在身后,芳草还没替她梳成发髻,见他进来,也不起身,只在镜中笑道:“这个时候儿才回来,岂不是耽误了上朝?”
苏名溪笑道:“昨儿是端午佳节,皇上说了,免朝三日,文武大臣有事尽可去南书房禀报。”
“哦,怪不得爷一脸的云淡风轻,不愠不火呢。”阮云丝一边笑着,又吩咐芳草道:“替我把发髻梳上吧,一会儿还要去给老太君请安。”话音刚落,就见苏名溪一个箭步窜上前来,讨好笑道:“何必用芳草,今儿不如让为夫替云丝梳头好了。”
“扑哧”一声,阮云丝和芳草都忍不住笑起来,阮云丝见苏名溪已经拿起梳子了,便没好气在他手背上敲了一下道:“放下吧,你那两下子,自己的发髻还要别人梳呢,还给我梳头,你会什么?麻花辫子都不会编吧?”
苏名溪想一想,还真是这样,不由尴尬笑着摸了摸鼻子,也就退了开去。这里芳草替阮云丝梳了头发,夫妻两个便往杨老太君那里去请安。
“昨儿被太子他们灌得太厉害,出了太子府就人事不知了,结果那几个猴儿竟把我送去了别处安歇,咳咳……”路上,苏名溪眼见下人们远远跟着,四下里又无人,连忙凑到阮云丝身旁小声解释了一句。
“我知道的,爷想去哪个院里,是您的自由,难道我还敢说什么?”阮云丝微笑着道,一幅不为所动的模样。可越是如此,苏名溪心里越不托底,连忙又小声道:“我一觉睡到天亮,唔,夜里也没发生什么事情……”
说到此处,他有点心虚,早上醒来时,袁姨娘分明是一脸满足的躺在他身边,但苍天可鉴,他真是完全没有印象自己做过任何事啊。
阮云丝见他这个模样,心里叹了口气,暗道算了算了,总是两难之间,不如难得糊涂。因也就露了笑容道:“我知道,其实爷就算做了什么事,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吗?我没有怨怪你的意思,是了,南哥儿这几天如何?”
她见苏名溪听见自己的话,反而更加不安,可见自己如今无论说什么,对方都会曲解。若非爱到深处,哪里会有这样患得患失的表现,因心中叹了口气,对苏名溪仅存的一点怨怼也无影无踪,一边不着痕迹的转了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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