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作个朋友还不成吗?男女之间还是有友谊的!”我倒是觉得上官致远挺不幸的……”
“唉,爱情不是同情,不瞒你说,我这条件都换了几个朋友,读研究生的都有。只是我的第一次稀里糊涂地给了成剑飞,他后来见我高考出事便冷落我。”金欢欢说到这里语气有点恨恨的,片刻间又幽幽地说,“不过,凭心而论,我还是喜欢郭帮城,只不过,此生注定忘不了成剑飞!”
“那是为什么?”
“成剑飞是我爸的学生……或许初恋总是让人难忘的……也或许是我的第一次给了他吧!”金欢欢说到这里似乎沉浸到对往日初恋的美妙感觉里。
“还有呢?……”米琼看着金欢欢的那种神态不由忍俊不禁。
金欢欢见此情景不由佯装恼怒道:“好啊!你只顾一点点地掏我的隐私,你这样对上官致远念念不忘,肯定你跟他有过那事,快坦白!”
正当俩个人聊得起劲的时候,米琼听到外面大马路上有叫骂的声音,好像是孙水莲,于是她和金欢欢跑出来看。
街面上积水已经有半尺深了,网湖炸堤分洪后,县城的水位好像没有下去多少。电视中报道说第四次洪峰已经到达湖北了,国家防汛抗洪总指挥温副总理业已飞抵沙市,坐镇指挥此次荆江分洪事宜。有句话说,“万里长江,险在荆江”,湖北历来是国家防汛抗洪的重中之重。
不远处是古井社区居委会,孙水莲和古光宗可能家里被水淹了,俩人吵了起来。孙水莲似乎正在骂古光宗老不死,说他没本事,居委会的人在一旁调解着。个头高挑的古欣欣站在那里只顾抹眼泪,米琼过去说:“欣欣,别哭了,快说说是什么事?”
“姐姐,我家被水淹了好几天了,我们没法过了,爸爸和妈妈吵着要离婚……”古欣欣见到是米琼姐姐就象见到亲人一样,不由哭得更凶了。古欣欣现在已经出落成一个大姑娘了,她长得天生丽质,亭亭玉立,既没有妈妈的那种粗俗和泼辣,也没有父亲的矮小和猥琐。街坊邻居说这孩子是小姐的身子丫环的命。
米琼听罢便转身向家里走去,打算拿点钱给她们。然而当她和金欢欢俩个找遍房间后,却发现放在爸爸书柜里的那叠钱不翼而飞了!
“这可怎么办啊,我可是唯一来过你家的人。”金欢欢知道事情的缘由后,急得都要哭了,因为米琼姨妈走后,除了她,就没有人来过。这样一来,她是最大的嫌疑人。本来自己的名声不好,这事要是传出去对她的影响将是多么的不好,即便以后真相大白,可有些事并不在乎结果,而是这件事的过程。本来米琼打算马上报警,但她看到满屋翻找急得要哭的金欢欢不由得冷静下来,但事不宜迟,这毕竟是两万钱。思考再三,她想到黎小牛,于是她们试着拨通黎小牛的电话。
在长江大堤客串了一回抗洪突击队员的黎小牛刚从半壁镇回来,他一接到电话后,刻意打扮了一下,叫上一辆人力三轮到了解放街。黎小牛穿着一身便装,身形潇洒,很是优雅的举手按了一下门铃。
听到米琼讲完事情的经过,黎小牛也觉得蹊跷,便在屋里勘察起来,毕竟是干过公安的,他马上断定是入室盗窃。他一边查看房间一边煞有介事地说:“可惜现场已经被你们破坏。但是黎小牛忽然发现地板上有湿脚印,于是顺着客厅找到了上楼顶的台阶,果然不出所料,通往楼顶的门未拴上,黎小牛立即断定窃贼肯定躲在楼顶上。黎小牛慢慢地摸上楼顶……
金欢欢和米琼看着黎小牛摸上三楼,并没有听到楼顶激烈的打斗声,不由有点纳闷。不一会儿,刚走到二楼的金欢欢透过窗户看到一个人从下水管道溜了下去。那人身手敏捷,一到地面就飞奔起来,街面上水花四溅。
“有人跑了!有人跑了!”金欢欢的喊声半是欣喜半是焦灼。在一楼的米琼跑了出来,她看到那人的脸虽然被衣服挡着,可那道清晰的刀疤让她猛然想起了一个人:是裘名金!
的确,刚才那人是裘名金,在侦察连呆过的他确实是如同“鼓上蚤时迁”一样,在这些防盗不是很强悍的民宅来去自如。
三楼露台上,一那叠钱原封不动地放扔在水泥地面上,不过外面包的一层报纸被打开了。那是一张8月5号的《鄂东晚报》,上面有的头版头条赫然是《富川城关万人空巷,十万大军上堤抢险》,黎小牛把报纸捡了起来,眼光落在另一篇报道上。
“米琼,你看看这篇报道。”黎小牛说得眉飞色舞喜自不胜,把那篇《孤岛不孤——富水大闸抢险纪实》递给米琼看。
“啥呀?这不是林思思写的文章吗?她啥时候成了记者了?这女孩我认识啊,她妈妈是我的小学老师。”米琼看到上面的署名是“黛玉”,就知道那是林思思的笔名。
“我是让你看文章内容!”黎小牛有点不甘心,怎么文章里面明明提到了他的名字,米琼这样视而不见?
“我的天,这么多人,怎么单单就提了你的名字?”米琼看了报道说,“不过,你也挺不错的,居然去了长江大堤抗洪第一线。”
“这次也就体验一下,跟那些拼死和洪魔搏斗的解放军不能比。”黎小牛回来后就看到簰洲湾溃口的新闻,在这次簰洲湾营救大行动中,包括空军某部连指导员高建成在内的19名官兵光荣牺牲。
“你们都谈到哪里去了?刚才的窃贼没有把钱拿走,你们不感到奇怪吗?一直在倾听他们说话的金欢欢说。
“你是说这个窃贼啊,明明像燕子李三一样身手不凡,可以拿着钱全身而退,可蹊跷的是,他却把钱放在楼顶上,分文未动,我也感到纳闷。”黎小牛觉得这种举动有点反常。
“这个窃贼看来是良心发现不想,中止作案了。”米琼说。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金欢欢,“这样的人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这世人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坏人有时会干好事,好人也会干坏事。”米琼似是若有所思,她这时想到了南门街的孙水莲一家来,不知她们有什么困难没有。
黎小牛走后,米琼和金欢欢一起去了孙水莲的家。
巷子已经有积水,是从后面的燕子港漫上来的。
她们看到的是一番惨不忍睹的景象:只见孙水莲那间阴暗潮湿低矮的小屋里,水已经有一尺深,而后面的厨房的水已经齐腰深,狭小的堂屋里,上面都搭着木板,一家人正在支得老高的破竹床上吃饭。真是难以想象,一家人怎么在这水牢般的屋子里生活的。
还是古欣欣最先看到有人来,她站在屋里,应该说是站在水里很是感到局促和尴尬,因为她想让米琼、金欢欢俩人进来坐一下,但这种情形又不好意思开口。还是米琼率先打破了这种僵局,她看到古欣欣那难为情的样子便说:“小妹妹,我来看你们。”
米琼说着便跨进一尺高的门槛踏在搭在水面的木板上。这时孙水莲和古光宗听到门口的人说话才抬起头来,但他们除了认得米琼,却不认得金欢欢是谁。米琼说明来意,便把三个人凑的500元钱塞给孙水莲,孙水莲眼泪哗啦啦地流出来了,说什么也不要,而古欣欣也在一边暗暗地掉泪,她还想到舅舅是不是和米琼分手了。米琼、金欢欢俩人再三坚持和劝说,说是拿去让古欣欣读书,孙水莲便收了下来。米琼她们走时,孙水莲和古欣欣一直送到巷口,而古光宗则一直在默默地坐在那里吃饭。
这天的晚上,米琼把门窗都关好后才入睡。
几天后,米母回来了,他们捧回来的是孟岩的骨灰,米琪哭成了泪人。而孟峰的父亲还蒙在鼓里,还有在外面打工的孟峰都还不知道这个消息。米琼看到姐姐孤儿寡母的不由是心酸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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