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赖天阳这架势,寝室里人不由一个个竖起了耳朵侧耳倾听。赖天阳见自己这招镇住了大家,内心不由有点沾沾自喜,于是流露出不屑一顾的神情。
“那学校知道这件事吗……”
“他们考上大学没有……”
“…………”
大家都急于知道下文。
“学校明里是不知道,但暗地里早就传开了,是公开的秘密……由于他们俩人成绩好,校方进行了冷处理……后来嘛,那女的倒是上了清华,那男的呢才上了个师专……”赖天阳说到这里故意卖了个关子,“那男的在我们学校教书,你们猜猜是谁”
大家猜了一顿都没有猜到,上官致远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来:“是我们语文老师巩汉康吧。”
“对,是巩汉康,我们的巩老师……惭愧啊!真是惭愧,巩汉康当时和我是同届,现在我倒成了他的门生……”赖天阳说到这里不由有点惊异地问上官致远,“咦,致远,你是怎么知道的,你读高中的时候,巩汉康早上大学了吧?”
“凭直觉。”上官致远其实也是猜的,不过,上官致远跟巩老师接触比较频繁,他曾在巩老师房中看到过一封寄自清华大学的信,上面的字迹娟秀,显然是个女的。
“天阳哥,再这样下去你可要上‘高七’了,以后少往菊子的房里钻。”寝室里没有了刚才的势头,黎小牛还不善罢甘休。
“你有完没完。”赖天阳把脸拉了下来,他最忌讳别人说他上‘高六’、‘高七’之类的话,因为这话戳到了他的痛处。或许,每个复读生心中都有那份永久的痛,何况是一个高考考场上失败了三次的人。像赖天阳这样出社会后又返回学校读书,其实是需要极大的勇气的,忍受着白眼,讥讽和各种压力来到这里,为的是心中那个未圆的大学梦。
上官致远其实也是顶着很大的压力的,原本他就很无助,现在他唯一的经济来源断了,他如同黑夜里行驶在茫茫大海中的航船,内心又是多么的迷茫,但是理想的灯塔依旧在召唤他向目标迈进。
寝室里安静下来,黎小牛见呆在这儿没意思了,便回了自己的寝室。上官致远此时已没了睡意,于是爬了起来,打算到教室去,因为他觉得热闹是别人的,自己永远喜欢独处。
上官致远习惯性的去了学校的收发室,他看到了黎亮的来信。
黎亮在信中说他去浙江沿海的椒江,在海上打鱼,刚开始挣得不是很多,只能混一下生活。黎亮在来信中夹了张照片:照片上的黎亮在猎猎的海风中,长发被海风捋起一缕缕,那张显得清秀的脸已经没有往日稚嫩和迷蒙,倒是多了一份自信和从容。他随信寄来了一百元钱,信的末尾是他抄下来的一首名叫《水手》的歌词:
苦涩的沙吹痛脸庞的感觉
像父亲的责骂母亲的哭泣
永远难忘记
年少的我喜欢一个人在海边
卷起裤管光着脚丫踩在沙滩上
总是幻想海洋的尽头有另一个世界
总是以为勇敢的水手是真正的男儿
总是一副弱不禁风孬种的样子
在受人欺负的时候总是听见水手说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
看完信,上官致远泪水模糊了双眼,攥着那张带海风腥味的一张四人头,心情久久无法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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