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苏季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四分。”

沈绰约叹了口气，这样的结果她也不是没有预想过的，只不过真真正正从沈苏季的嘴里说出来，心里的悲凉还是不可避免的喷涌出来。

“蜀南还未立太子，众皇子中也没有能力十分出色者。若皇上不测，蜀南怕是要大乱。”

沈绰约抿了抿嘴唇，“若是这样，那我们……”

“不是方便很多么？”

沈苏季抬眸看着妹妹，漂亮的眼睛里像是有着深不可测的深渊一样，亮得吓人。

沈绰约被沈苏季的眼神看的一抖，不敢在注视着哥哥的眼睛，她小声说，“可是……”

沈苏季皱眉打断沈绰约的话，“阿约，现在想这些太早了。”

“是。”

沈苏季起身，摸了摸沈绰约的额头，“早些歇息吧！”

“嗯。”

沈绰约坐在榻上并未起身，目送着沈苏季离开，心里的悲凉却是半点不少。

若是皇上真的遭遇不测，那届时，到底应该怎么办？

这天下，会大乱么？

说到底，她终究还是不忍心看着好不容易换来的安稳和平，被毫不留情的打乱。

一时间想得很多，脑子变得很混乱。

就好像是等了这么多年，终于到了可以做出决定的时候，突然变得不知道为什么而犹豫。

可能是一心只想着如何到这一步，而从未想过到了这步，自己会面对什么。

沈绰约默默的捧着盏热茶，直到热气完全散尽，变成温热，她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

铛铛！

夜已经深了，不会再有客人拜访，这石子打在窗框上的声音变得无比响亮起来。

沈绰约挥退因为听见动静而进入内室探查的春华。

她依旧背对着窗框，面无表情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吱！

窗户被人轻而易举的撬开了！

一道灵活的身影从窗外钻了进来，他笑的谄媚，“还在怪我么？”

连撬开少女闺房的这种下三滥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他算哪门子的太子殿下？

沈绰约冷声道，“上北太子，天色已晚，您请回吧！”

自那天与沈氏兄妹谈话离开后，年零九便再也没有见过躲在沈府的沈绰约。

他自然知道沈绰约因何而生气，只是这些天也不见这小丫头，甚至还听说她在七夕那天与苏见鹿一起过，这下便忍不住，只得大半夜来找她。

年零九笑嘻嘻的凑上去，“我的确有私心，但也并不是完全为我自己。”

沈绰约挑眉，“不是完全？”

她嗤笑一声，“我之所以配合你，不过是因为老师的缘故罢了！”

沈绰约抬眸，平静的看着笑得一脸尴尬的年零九，“你若是真把我当成什么都不清楚的傻子，我就让你知道知道我的身份究竟能够带给你什么。”

暖和的房内，气氛一阵紧张，半晌后，年零九发出一阵叹息，“错了错了。”

他坐到沈绰约身边，握着她的手，“我那些个哥哥弟弟最近不老实，见我出了上北，一个个活蹦乱跳的，我不得已得好好敲打敲打啊！”

沈绰约抽回自己的手，往旁边坐了一点。

“所以拿我做筏子？”

这丫头太难缠了！

年零九看着沈绰约绷紧的俏脸，无奈道，“阿约，让你答应我的时候，你就知道这件事情代表着什么，不是么？”

的确，年零九传信给她的时候，她就已经知晓，这件事情与她当年被害的事情关系不大，只不过是为了巩固他在上北的地位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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