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暖春叹了一口气,“玉儿伤势未愈,眼睛又不好,去那宴席上又能做什么?他就该安心养病才是。”
又笑道,“你这小丫头就是胡思乱想,玉儿才是肖家嫡子,未来的家主,谁还敢轻慢了不成!”
“大奶奶,您还是醒醒吧!照这架势下去,谁还知道您是萧家主母,二少爷是唯一的嫡子?”
小翠愤慨道:“那宴席上个个都夸赞,白姨娘母子怎样好,把您和二少爷给抛到脑后去了。”
罗暖春根本就不生气,笑笑,“不过是宾客说的奉承话,你这丫头居然当真了。”
她很自信的说道:“相公跟我保证过了,玉儿是咱们唯一的嫡子,这个家迟早要交给玉儿的。”
说着她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那小丫头,有些心急起来,把半开的窗户给关严了。
元媛拉着罗宁越上了临水阁的二楼,站在窗户跟底下听着。
罗暖春咳嗽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大奶奶!这茶都凉透了,不能喝。”小翠劝说。
“不妨事,我这心里像火烧似的,喝了凉茶更舒服。”
小翠服侍罗暖春躺下,侧耳倾听,楼下根本就没有动静,气愤道:“大奶奶,你身边这些人实在该好好教训一下,这都多长时间了,却没有一人回来看看大奶奶,您可还病着呢!”
“小翠!是我许了他们去前院帮忙的!”
罗暖春善解人意的说道:“今天家里来客多,一时抽不出人手来,我这里也不需要什么人伺候,就让他们过去了!”
她又一阵气喘,“对了,你不是抽到厨房帮忙了吗?怎么到我这里来了?”
那小翠似乎有些生气的跺了一下脚,“大奶奶,奴才是您院里的人,虽然不是近身伺候的,可以不该随便让其他人胡乱指派!”
罗暖春半晌没有说话,只是喘着粗气,小翠替她掖好被子,急切道:“大奶奶,您的药还没喝吧!”
回答她的是一阵咳嗽,小翠慌乱道:“这可不行,奴婢去找找,看药包搁哪了,先给您熬上!”
罗暖春咳嗽一阵,缓过来,无力的说道:“不急,我这会儿也不想吃药!”
“你去打水给我洗脸,相公说晚上要过来看我,好歹收拾一下!”
提起肖家主,罗暖春的语气中有种诡异的羞涩。
罗宁快听不下去了,元媛连连摇头。
屋里的丫头小翠也急了,大声道:“大奶奶!您别怪奴才大胆!”
说着,她跑到梳妆台前,拿了菱花镜,送到罗暖春面前。
“大奶奶!您自己瞧瞧,您都成什么模样了!大爷他会来吗!”
歪着榻上的罗暖春侧头,昏暗的烛光中,菱花镜里面照出一个模糊的人影。
病的头昏眼花,罗暖春用力看看,才惊呼一声,“这是谁?”
小翠是真恨主子糊涂,狠心的菱花镜往她面前送送。
“大奶奶有日子没照镜子了吧!您瞧瞧您都瘦的脱相了!”
罗暖春之前忙着照顾儿子,接下来就大病一场,还真没有认真打扮。
菱花镜送到眼前,她死死把住,细细一看,镜子里是个形容枯槁的女人。
“这!这是我吗?”她下意识的伸手摸摸镜面,一脸的不可思议。
“不可能!我怎么会变成这副鬼样子!”她不死心的又摸自己的脸颊,居然皮包骨头,不见往日的丰腴。
“这!怎么回事,一定是假的,我怎么会变成丑八怪!”
她大叫着,摔了菱花镜,可惜手臂无力,镜子滑落下去,没多大响动。
“小翠!你告诉我,那不是我!我不可能变成这样的!”罗暖春干枯的手掐到小翠的皮肉里。
小翠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生成一阵厌恶,用力把她推回去。
大声道:“为什么不可能!你就是个傻子,被别人哄的团团转的大傻子!”
元媛瞳孔一缩,不是应该是忠仆救主,难道这位不是张五的妹妹?
罗暖春也似乎傻了,直愣愣的看看她,好半天才无力的开口。
“我一定是病糊涂了!居然梦见自己变成丑八怪!小翠!小翠在厨房帮忙呢!唉!我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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