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这个时候,需要姑姑亲自去办的事,说多也委实不算多。
她暗自揣测着,九成九是四叔的事。
依她那位大舅舅的秉性,到了眼下这个节骨眼,只怕是谁也不愿意相信的,同四叔争执一番,必定少不了。
他失去了做国丈的机会,又断了仕途,没了爵位,于他而言,已没有什么要紧的东西能失去的了,同连四爷争个鱼死网破,恐怕也无妨。
若生收敛心神,悄悄打发了绿蕉去探探消息,是否有客上门。
这事不难打听,绿蕉片刻便回来了,道:“姑娘没有猜错,的确是有客上门,是男客。”
如果是女客,就不会安置在点苍堂见面。
不过守门的却没说,来的具体是谁。
永定伯才没,段家人这时候,可不应该在外四处走动。
段承宗来连家的事,当然也不是什么好说道的。
若生心中已有十分肯定,便笑眯眯地去陪她爹继续粘了会知了,然后父女俩就一块去了厨房吩咐厨娘做连二爷想吃的那道醉鲤鱼。
但若生留了个心眼,让人盯着点苍堂那边的动静,看看这“客人”何时离开。
姑姑虽然面上脾气不好,可心底里却绝对是个极善的人。她看似冷性,但却极其护短,连家上上下下不管哪一个,对她而言,那都是自己人,理应还护着的。
即便她不大喜欢四太太林氏,在林老夫人打发人来明示暗示的时候,她也拒绝了,但她转个身,还是打发了窦妈妈去寻连四爷说这事。
夫妻之间,床头吵架床尾和,便是有结,想解还是能解的。
可终究也是夫妻二人之间的事,她所能做的,亦不过略微说上两句。
连四爷听不听,她不能管,也不该再管。
故而,“自己人”如果因为些寻常之事惹了她不快,她顶多冷笑一声罢了。
但这一次,她从点苍堂出来回了千重园后,大发雷霆,连窦妈妈都被骇着了。
怒气像黑云,笼罩了连家上空。
便是孀居的大太太,都听说了云甄夫人震怒的事。
底下的人,亦是一片战战兢兢,再小心也生怕不小心。
唯独二房那边,若生一来觉得朱氏有孕在身,不该惊扰;二来她爹不禁吓,也最好不必知道,打从一开始就叮嘱了下去,将事情给瞒严实了,是以才没什么大动静。
主持着中馈的三太太管氏,亲自前往千重园,却被告知夫人暂时谁也不见。
众人这下子彻底慌了。
见过云甄夫人生气,却从来没有人见她生这般大的气。
午后的天,分明还是阳光明媚,但那原本热辣的日光,却突然冷了下来,森森冒着寒气。
连家的冰窖也开了,存冰被一车车送往永定伯府。
连四爷回来的时候,恰巧撞见送冰的车回来,不觉皱眉,问小厮:“这是怎么一回事?”
小厮答:“千重园那边发了话,借冰给段家。”
连四爷才同段承宗吵了一架,听到这话,当下气不打一处来,冷笑道:“他倒还真是不要脸了!”
“四爷,千重园那边请您去一趟!”
他话音未落,不远处突然匆匆跑来个人,急急说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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